郭汉飞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么一幕,赶紧低下了头行礼:“臣见过定北王,定北王妃。”
燕云岚在容渊的指挥下放了一枚黑棋,才看了郭汉飞一眼:“冉秀,给郭太医看座。”
“本王妃听说,郭太医在皇上面前扬言有七成的把握治好阿渊的手,是有这么回事吗?”
如果容渊能够拿起棋子这么小的东西,且能坚持下完一整盘棋,说明他操作手腕的精细程度已经恢复得很好了。
这也符合郭汉飞第一次对他的判断,容渊的手筋恢复了,而且恢复得很好。
他不矜不伐道:“没错,而且,臣现在也依然坚持,只不过,王爷的手并不需要臣。”
燕云岚本来就是享受容渊教学的感觉,现在有外人在,她没了耐心,坐直身子,却依然没有脱离容渊的怀抱。
“皇上让你来做什么?”
她开门见山地问道。
“自然是要臣来治好王爷,皇上对王爷的宠爱,容阳国百姓人尽皆知,臣也略有耳闻。”
“可你现在于本王而言毫无用处。”
容渊不客气地说道,甚至有暴露他已经痊愈的嫌疑。
郭汉飞一开始的想法是,他治好容渊,让容渊能够行走,纵使不能再上战场,让他脱离素舆也是极大的诱惑,容渊不会拒绝他。
“臣既然第一次没说实话,后面也不会再说实话,皇上那儿,自有臣为王爷打掩护。”
郭汉飞如果说谎骗了皇上,即使改变了主意想要揭发容渊,也没那么容易,欺君之罪已经犯下,他冒然倒戈的结果就是自身不保。
更何况,他的身份本就敏感。
“交换条件呢?”
这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容渊和燕云岚都懂得这个道理。
“要王爷替郭家翻案。”
“当年,我兄长一路从小县城里考出来,高中状元,为人憨厚老实,不懂朝堂上的那些弯弯绕绕,一入朝便是户部尚书。”
“兄长飞黄腾达以后,就将父母接到京城照顾,在京城娶妻生子。而我在外游历学医,只在郭宅落成的时候回来过。”
不曾想,这一见竟是永别,郭立下马,满门上下被斩,他的父母,兄嫂全都没了。
只有尚在襁褓中的郭立儿子被忠心的家仆一路护送,送到了郭汉飞的身边。
“也因此,我逃过一劫,先皇也并没有对我进行追捕,甚至连兄长消失不见的儿子都未追究。”
那时,郭立悲痛万飞,还是决定先好好把兄长的儿子抚养成人。
“我想一想,许是先皇也对兄长有所愧疚,才会故意放我们一马,给郭家留后。”
“兄长大半辈子尽忠职守,不曾贪墨,且为人善良,常常接济苦难百姓,说他贪赃枉法,我是不信的。”
“我就是个郎中,没什么本事,也没想过要报仇。”
先皇已经殡天,真正杀害郭立一家的人已经死了,而且皇权滔滔,不是郭汉飞一个人就能成事的。
“但是郭林长大了,我把他当作自己的亲生儿子,从未对他说起过多年前的灭门惨案,他想要入仕,一旦有心人士调查他的身世,就会被驱逐京城,甚至被杀害。”
“我只是想让郭林清清白白的活在这人世间,所求不多,还请王爷成全。”
郭汉飞一直挺立的身子在此时微微佝偻,跪倒在容渊和燕云岚的面前:“你们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听起来真是个感人的故事,为了自己的侄子,兄长的血脉而鞠躬尽瘁的叔叔。
燕云岚看着郭汉飞年轻的面容:“你和郭立相差多少岁?”
“两岁。”
“郭立死时三十二,距离他去世已经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