淹没。
一路上兜兜转转。
她听闻了仙门的消息,口袋里已经一分银子都没有了,她只能抱着希望,去仙门求助。
确实有人收留了她。
她依旧无法安睡,半夜醒来的时候,坐在凉亭栏杆旁,一看就是一宿。等着月亮下了山,她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等抬眸看到一个老人家,坐在她的对面。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你讲。”
“我瞧你总是一个人呆着,听闻你是从家中逃出来的,是为了什么?”
计无巟说不出来,她尚且年轻,情绪又总是暴躁地夹杂在一起,令她没有办法分辨一个,良好的对策。
“在家中,由不得自己。”然而说一句实话,总是要被人指责是无情,“那些个常往来的人,分明与我没有干系,但总有各种理由牵扯在一起。我以为交朋友,是看能否聊到一处,于别人来说却不是。来往的理由有很多,即使两人之间没有任何情谊,也要靠各种方式,扯上一点交集。”
“总是要给彼此一点脸面的。”
“到底为何会将这种东西,当做是自己的脸面。”计无巟咬牙问道,“这世上,有亲近的关系,自然也有疏远的关系,连亲生父母都能与孩子反目成仇,不管被如何糟心利用,届时也要说一句‘毕竟是有血缘关系’,让他们和睦相处吗?”
计无巟说道,“到底是谁提出来这样的道理?他家中一定亲堂和睦,从没有受过半点怨恨的滋味。”
老人家安静地看着她,没有再继续说话。
但计无巟却终于想明白了,自己这种莫名地、没来由的厌恶是为何。先于考虑,情绪已经做出了完全的反应,拼命压抑着不让自己成为异类,却没有办法。
“有人天生运气好,碰到的亲戚朋友,全都是与他交好的,自然不觉得。也有人如我一般凉薄,不想与人来往,却非得按着头,装出一副熟络的样子,就只因为一句旁人的‘本该如此’。他们从不顾虑个人的感受,只以层层大道理压人。”
到底是从何而来的这些“道理”。
计无巟只觉得崩溃,“是他们从不信人心是不可被操控的,还是太相信规矩的力量。连自己想要来往的人都不能自己选择,更别谈别的什么了。总有无数种理由妥协,即使不想妥协,到最终也只能被那些言语按着头。”
“承认去当规矩的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