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死;如此看来,倒像是他们身上衣服的问题。
时诩正色道:“这些衣服的布料也都是地方纳税送进盛安的,我的手还伸不到户部去,但关于这批衣料的问题,我会上奏皇上。”
景聆轻点着头,目前也只能这样。
这时荣英从营房后匆匆赶来,朝时诩拱手道:“大帅,我刚刚去给王度送了粥,他说,他想见您。”
时诩连忙站起,目光朝着柴房的方向望去。
他一回军营就把王度扔进了柴房中,宁愿跟着景聆帮大夫打下手也不想去柴房见他。
时诩从未发觉自己的胆量这么小,可他必须承认,自己害怕了。
他害怕近在眼前的真相会打破自己在心底粉饰多年的太平,他害怕长久以来在心中建立的信仰之塔会在一夜之间倾塌,他害怕自己会被自己所违背。
时诩僵硬的手突然被温热的柔软包裹,他猛地回过头来,有些失神地看着眼前的景聆。
景聆淡淡地笑着,说:“去吧,终是要面对的。”
时诩抿了抿唇,抓着景聆的手紧了紧,“嗯。”
一直走到柴房,时诩心中都在犹疑与摇摆不定,他从未像现在这样鄙夷自己的优柔寡断。
守在柴房两侧的兵卒给时诩开了锁,柴房中没有点火烛,只有右侧的墙壁上方开了一扇小窗。
王度背对着门口坐着,时诩从荣英手里接过油灯,跨步到王度跟前,强装镇定地坐在了他的对面。
油灯被时诩放到桌上的同时,柴房门口也响起了关门声。
白色的绷带裹满了王度的整个脑袋,双颊两侧漏出两团暗红的血渍,使他看起来格外滑稽。
王度微阖的眼眸悄然睁开,他掀起眼帘与时诩相视。
他似乎是想笑,可整张脸都被绷带箍住,导致他露出了一个极为诡异恐怖的神情。
“二公子来了……”王度一边说话一边咳嗽着。
“你想对我说什么?”时诩单刀直入道,他虽然看上去面色沉静,可垂在身体两侧的手已经攥成了拳。
王度捏着袖子擦了擦唇角的血沫,有气无力地说:“有些话,如果我在死前不告诉二公子,那么整个大魏恐怕就没有第二个人敢说给公子听了。”
时诩眉头紧锁,心中更加忐忑,“你说。”
王度深深地呼出了两口气,他看着时诩的眼睛,神色哀伤,他说:“当年,我作为侯爷的帐中幕僚,只想一心辅佐侯爷,一展心中宏图,可谁料天不遂人愿,我的母亲与胞妹被人劫走,成为了裹挟我的工具。”
时诩的眸色越听越沉,皱起的眉眼间流露出丝丝狠戾。
当年父亲的死,果真是……
另有隐情。
“是谁?”
时诩此刻的神色令王度肝胆生寒,他上一次见到时诩还是在三年前,那时候的时诩不过十五岁,他何曾露出过这副骇人的模样?
王度抿了抿干裂的唇,声音发颤:“是……是陈王……”
时诩瞠目欲裂,紧咬的牙关使双颊上的肌肉鼓了起来,胸膛伴随着沉重的呼吸上下起伏。
“他让你,做了什么?”
这个问题的答案在时诩心里呼之欲出,可他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性格,真相不从王度嘴里说出来,时诩也不肯死心。
王度垂下了眼,他的态度显然有些犹豫,时诩的手搭在桌上,指尖轻敲着桌面。
耐心在无声中渐渐消磨,时诩逼问道:“回答我的问题,陈王让你做了什么?”
王度摁在大腿上的手不自觉地蜷缩,他害怕看见时诩现在的神色,他不敢抬头。
“陈王派人在侯爷的饮食里面下了毒,所以侯爷才会……”王度的身体愈发颤抖,他的脑袋越埋越低。
时诩喉间一梗,心脏处突然传来一阵难以言喻的钝痛,发酸的眼眶让他的视野变得朦胧。
王度的话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