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瘦弱弱的不似山贼模样,身形还有些眼熟。
祝潇潇向前探了探,仔细一看,不是阿宁又是谁?
“大哥,识字的都在这了,”郑喜指着阿宁道:“听人说,这小子还考过童生。”
“什么破玩意儿……”
郑龙皱眉看了看阿宁。
他平生最讨厌读书人,尤其阿宁又是一副文弱模样,全然没有山贼该有的凶煞之气。
于是一挥手,指着另两人干脆道,“你俩先看看。”
这是不打算待见阿宁了。
祝潇潇窝在屋顶看戏,心里只觉得好笑。
果不其然,那两人看过之后互相交谈了几句,皆是摇了摇头表示不懂。
不得已,这信方才传到了阿宁手里。
“看得懂吗?若解不出来,今晚便拿你炖土豆吃。”
郑龙觉得憋屈,语气也变得不耐起来。
阿宁自是解得出来的,换句话说,这封密信本就是写给他看的。
祝潇潇早从苏伯那里得知了阿宁是读书人,这才特意让李辙将信编成密语,若非如此,又怎会让山寨头子笃信其中内容?
阿宁看了一会,解释道:“这信确是密语,母本乃是诗经,不知大当家的这里可有纸笔?我可以译写下来……”
“不必了,”郑龙摆手道:“你说个意思就行,别婆婆妈妈的。”
阿宁点点头,又细读了一遍,总结道:“这信大约是说,黑燕山如今颇具威胁,想请收信之人一道围缴……”
“咣啷啷——!!”
话音未落,郑龙勃然大怒,一把推倒了手边的木几。
上好的白瓷碗杯登时砸了一地。
他双眼充血,如同一头睡醒的猛兽,张牙舞爪看向阿宁,怒吼道:“你说什么?!”
屋里的小喽啰都吓傻了,战战兢兢跪倒一地。
郑喜也是眉心一紧,神色紧张的攥了攥拳头。
只有阿宁,不卑不亢的迎着郑龙的目光,清瘦的指骨捏着那封信,正色道:“大当家若嫌我表述不清,还可令人依字誊译出来。”
“写!”郑龙随手拿起一旁记录寿宴事宜的册子,丢给阿宁道:“找地方,给我写出来,一个字一个字的读!”
目的达到了。
祝潇潇自屋顶站起身,闲适的抻了抻懒腰。
听下面乱糟糟闹成一团,不多时,传来捕快夹着哭腔的哀嚎声。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就是个小捕快,是跟着头儿去李家村办事的,我们就碰见一个特别厉害的婆娘,然后……然后我们就被打晕了……”
“放你娘的狗屁!!”
郑龙暴怒,指着捕快对左右道:“给老子找炭火来!烧红烧旺的,掰开他的嘴灌进去!”
“大哥,这信是从那名捕头身上搜出来的,”郑喜上前低声道:“要吐口,是不是先找那个捕头……”
郑龙回头恶狠狠瞪着郑喜,半晌,一扬手道:“把地上那个拖去后院,火钳子烫醒!”
屋里又是一阵乱哄哄的,祝潇潇站在屋顶,见两人分别拽着捕头和捕快去了后院,然而还未准备就绪,院中忽然涌进另一波人来。
为首的身长八尺健壮粗犷,满脸络腮面阔口方,立眉竖眼目露凶光,一看就是标准的山贼模样。
听其他小喽啰称他“豹爷”,大约是山寨里面一个颇有威名的小头目。
一进到后院,就直奔向两名捕快,抬手便要替人松绑。
“豹爷!豹爷不可啊!大当家的说要收拾他们,让吐口呢!”
负责看押的山贼忙上前阻拦,被豹爷一掌拍飞。
“没眼力见的东西,”豹爷身边的跟班上去狠踹一脚,口中骂道:“豹爷要做什么还需要经过你的同意?!”
那山贼哎呦哎呦在地上打滚,旁边人见了,缩着脖子不动声色退出人群,一溜烟儿的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