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了一瞬,穆歆还是没让凳子砸上少年的右腿,直接把人踹出了二层窗户,在另一人没反应过来之时,单手扣住他的后脖颈往地上一摔,嘭的一声震得桌上的碗筷噼里啪啦作响。
穆歆将刺梨放到桌边,踩着入室行凶的人坐到另一张凳子上,视线在他与少年之间扫过,神色淡然却气势迫人:“你们两个,谁先交代。”
少年看着鼻血横流像个王八一样趴在地上的歹人,在救过自己两次的人面前也凶不起来:“我当时没机会说。”
“撒谎,等下就埋了你。”穆歆对如此蹩脚的借口不屑一顾,转而踩了踩脚下的人,“你呢,想死还是想活?”
男子不过是云城的地痞流氓,眼见同伙被踹下楼没了声响,又受到死亡威胁,涕泪横流的全招了:“大侠饶命,小人只是收了裕兴当铺的一笔钱,来偷一枚玉佩,哪知道被发现了。”
“就是吓唬吓唬,真没打算做别的事,求大侠饶命啊!”
穆歆听到当铺二字就懂了,少年是因为之前那块价值百金的玉佩被盯上:“撒谎,你们差点就废了他的腿。”
话音刚落,穆歆手里滑出一把匕首,眼睛盯着少年,微微倾身,精准地敲晕了呜呜求饶的男子。
“玉佩。”
少年立刻从被扯得乱七八糟的衣服里摸出那枚墨绿色的玉佩,双手托着递给凶残的穆歆,也不知之前他是怎么藏的,居然没被搜出来。
“现在这么老实,玉佩再贵能有腿值钱吗?”穆歆没好气地一把拉起还坐在地上的少年,把他放到床上。
“不想给他们。”少年薄唇紧抿,透着一股倔强,“裕兴当铺还骗过我。”
穆歆对玉佩研究仅限于材质,翻来覆去也没看出什么名堂,上面的图形既不是汉字也不像南疆部落的咒文:“这玉佩哪里来的?”
“我阿娘给的,一直戴在身上。”
刚才被吓得不敢说话的部落女子见穆歆没再动手,这才焦急地对着南昼一顿输出,南昼正要说话,穆歆示意少年来说。
“她说,我是个好人。”少年声音很轻,似是没有底气。
穆歆握住少年的手腕:“要不是看在她的份上,我连你一起揍。”
不管少年是什么身份,这对母女刚才的表现没有丝毫异样,上次的石斛和这次新鲜的刺果,都是当地人才能找到的好东西。
能为了救素不相识之人受那么重的伤,少年勉强不算坏人,就是这个右腿,到底算不算有疾呢。
若是穆歆晚出门一时半刻的,少年伤上加伤,怎么也得跛脚了。但她偏偏刚好赶上了,而且从目前的脉象看,少年的身体底子很好,不出意外肯定能彻底恢复正常。
穆歆不说话,其他人也不敢说话,直到闻讯赶来的老板娘带着官差打破了一室静寂。
“差爷,你快看,就是地上这个狗东西,和外面那个杀千刀的是一伙的,大白天的就上门抢劫啊!”老板娘膀大腰粗,声音极具穿透力,“这位公子快让让,让差爷把这这晦气东西拖走。”
“谁把人打晕的?”官差皱着眉,让人把地上的男子架起来拖走,扫视着屋子里的五个人,“扔下楼出手也太重了,万一死人多麻烦。”
“哎呦我的大老爷,这俩东西还不认得嘛?不就是南城的李三麻子和张旺福,哪天被狗咬了都是人人叫好的货,才二楼能摔出什么问题。”老板娘给穆歆几人打了个眼色,转身又咋咋呼呼地下楼了。
“差爷,大热天的先来喝碗酸梅汤,刚从井里冰镇好的。”
穆歆都没来得及开口,老板娘已经火速解决了事情,连身为苦主的少年都不用去官府走过场。回头一定要让哥哥好好跟外祖父讨教一番,这云城速度着实厉害,以后当县令用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