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一边习惯性地往身后看了一眼。
只是,墙上并没有字……只好口头传达了:“这‘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政策,你们不会不知道吧?”
钱亦文听了,举了举手,低声说道:“同志,我有话说……”
“说!”
两名公安对视了一下。心中暗想,这套组合拳,可是极少失手过!
“同志,这些可都不是我交上来的。”钱亦文站起来说道。
“你怎么证明不是你交上来的?”
“同志,我捆黄芪,用的是供销社买的尼龙绳,还是红色的。买绳子的时候,票子我还留着呢……”
“这个,我可以作证!”听到这里,李长丰终于逮到了一个机会,插嘴说道。
“你?”公安问道,“你怎么知道他用什么捆的?”
李长丰说道:“那天我去供销社拉药材,亲眼见他就坐在供销社后院里捆把儿了。用的就是他说的那种尼龙丝纰子,不是这种线麻。”
一边说,一边指了指桌上捆黄芪的绳子,然后又看着王维忠说道:“当时,老王也在场。我还夸他分等分得好了呢。”
“你说……他拿到供销社后院去捆把儿?”公安问道。
“是的。”
公安又转向王维忠:“有这回事儿吗?”
王维忠点了点头。
“你为什么不在家捆好?”公安又问钱亦文。
钱亦文站起来说道:“刚开始收,怕在分等这种质量问题上不过关,所以就拿到供销社去捆了。寻思着如果有整不明白的,好和供销社的人请教一下。”
三弯子一听,急眼了。
脸红脖子粗地站起来说道:“公安同志啊,庄稼人家家种麻,谁家都有这样的麻线。他买了那种绳纰子,回去使不使的,谁知道啊!”
“坐下!”公安说道,“我审你,还是你审我?”
又点了根烟后问道:“这就是说,你用的就是这种绳子了?”
三弯子心里一惊,狡辩道:“同志,我也没用多少。也有点儿是用湿稻草捆的……”
两个公安对视了一下,那年长的从桌子底下拽出一捆子黄芪来,扔了过去。
“你说的,是这个吧!”
三弯子一屁股坐了回去……
钱亦文暗想,到底是专业!这坑儿,人还活蹦乱跳呢,就早给你挖好了……
“交代,还是不交代?”年轻的公安盯着三弯子问道。
三弯子低下了头,却还是心有不甘,嘟囔了一句:“一星半点儿的,能有啥影响……”
听了这话,气得王维忠肝直颤!
要不是在场有人民公安在,他指定是得大骂三弯子八辈祖宗了。
“好!”年长的公安说道,“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让他自己去药材公司的库里,看看他那‘一星半点儿’……”
“都带回去!”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