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亦文一看,抖出来的,是几捆子的黄芪。
见了这几捆儿黄芪,钱亦文的心中,已是有了十二分的把握。
于是,放松身心,安静地等着讯问。
这时,王维忠和一个中年妇女也走了进来。
钱亦文一看,中年妇女他也认识,正是王维忠带着刘忠去县里时替他的那个人。
王维忠恨恨地扫了一眼钱亦文和三弯子,在一旁坐了下来。
一直坐在桌子后边的一位年龄稍大的公安对老吴说道:“吴同志,你说说吧,怎么回事。”
钱亦文留意到,这两个公安,他都不认识,都不是平安派出所的。
事儿,有点大……
老吴拿起一把黄芪,三下五除二打开了捆,散在了桌子上。
“同志,这一捆黄芪不到三斤,就有好几根假的……”
“发现多久了?”公安问道。
“发到省里做饮片的时候,上了铡刀,才发现芯子里的颜色不对……”
一边说,一边吃力地扯开两根药材,说道:“黄芪,是浅黄色的;这个不明物体,都快是红色了……”
“你们县药材公司,收上来东西不做质检的吗?”公安问道。
“做呀!不过,主要的检验,还是在收药材的供销社这边。我们每次抽检,可都是合格的,而且有记录的……”老吴紧张地说道。
公安听了老吴这套熟悉的小嗑儿,又转向王维忠,问道:“你们是怎么做的质检?”
王维忠说道:“同志,我们是一没设备,二没专业知识。质检只能靠目测,具体把关的,那还得看上边儿……”
二人你来我往地说了半天,公安气得一拍桌子:“我怎么听来听去,责任好像是我的呢?”
二人听了,不再言语,双双低下头去。
钱亦文心中暗笑,特色呀特色!
公安想了想,转向王维忠和中年妇女,问道:“你们两个,谁是领导?”
王维忠被问得一愣。
谁是领导?哪有领导?要说管这一摊子的,那就是我了。
当下,站了起来,说道:“同志,收药材的事儿,归我管。”
“那你是干什么的?”公安问中年妇女。
“同志,我是管着那些分等、捆把儿的临时工的。我这一天,事儿可多!忙完了这边儿,还得——”
“问你什么,你说什么就行了!”年轻的公安皱眉说道。
中年妇女又坐了回去。
“你看看,这几捆,是不是你们供销社捆的……”公安一指桌上和地上的几捆黄芪。
中年妇女刚坐稳,又弹了起来。
逐个看了看后,说道:“不是我们捆的。”
“确定吗?”
“同志,指定错不了。我们捆把儿,用的都是细棕绳,不是这样式儿的。”
公安拿手指节儿敲着桌子,看了看钱亦文和三弯子,缓缓说道:“那,就是你们俩的事儿了……”
三弯子一旁嘟囔了一句:“全镇子那么多人采药卖,咋非找我?”
公安“啪”地一声把一本台账摔在了桌子上,说道:“全镇子,就你俩是分完等送来的,不找你俩找谁?”
“弄虚作假,欺瞒政府!你们这胆子,可是够大的!”年长的公安直了直腰板,点了根烟,问道,“你们是在这交代清楚,还是回局里说?”
一旁,带他们来的那个年轻公安说道:“好在这事儿被省药材公司给及时发现了,这些东西没有流入到药匣子里,还没有给人民群众造成生命财产损失……
“”们要是早点交代了,态度再好点,能得个从轻处理。如果拒不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