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灾乐祸落井下石,就是漠然作壁上观,甚至没有什么出来谴责玉璃山赶尽杀绝的声音,由此也可见出曾经的骨牙山究竟有多么不受人待见。
除去了这七位最有名的山头,其余杂散野修自然不成什么气候,只是短短时间内,万重山彻底变成了玉璃宗的一言堂,齐苒的雷霆手段也是彻底让所有仙门宗派学会了噤声,没人知道玉璃山究竟为这三天准备了多久,也没人知道齐苒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玉璃山上。
白衣仙师翻墙而入一座冷清府邸,看起来动作颇为轻车熟路,直入后院。
那冷清府邸的后院算不得大,种植了许多花枝招展,大红大紫的花,这种花的名字叫做美人娇,虽说是好看,但在这玉璃山其实并不受欢迎,只因为太过于“艳俗”,太沾风尘,给人一种没有风骨气节的感受。
有文人曾说过,倘若将那花比作女子,那美人娇必然是舞女歌姬之类的,抛头露面抹粉施脂,登不得什么大台。
齐苒弯腰,指尖轻抚那艳丽花瓣,白衣上也不可避免地沾上了些许晨间的露珠。
齐苒并没有刻意掩藏自己的行踪,所以在她入院时,这座冷清府邸的小主人就察觉到了她的到来,但是她没有起身迎接,只是坐在院中,有些出神地望着眼前的大片花圃和齐苒身上那袭白衣。
少女一身简素灰衣,素颜朝天,并无什么修容装饰,即便如此,依旧在这片大红大紫中不显失色。在少女腿上,还摆着一个玩偶,时间对其的磨损已经看不出来是一只兔子了,针脚密密麻麻,补丁众多,就连扮演眼睛的纽扣,也丢落了一个,只看外表,这布偶当真有些怪异可怖。
在少女身旁的椅子上,摆着小小一摞古籍书册的抄本,字迹清秀娟丽,很是有着大家风范,齐苒很快便是想起了不久前去旁观过的那次讲座,少女年岁虽小,却是与那些年长的先生夫子正襟危坐坐而论道,更是有着一个“小夫子”的绰号,不少年长学士先生对其印象都是极佳,更有不少人都觉得,即便少女没有修行天赋,去那书院做一位学问大家也绝非是一件不可能之事。
读书,读善恶,读慈悲,读春秋,读大道。
那袭简素布衣就一直如此,来来去去,总是在读书与去书院的路上。
每当轮到这少女讲课授学之时,那书院之中总是人满为患,甚至更多人没有位置,就拥挤坐于屋内地面,无论寒暑,无论风雨,齐苒在去旁观以前,最初还曾想过少女是否是因为容貌才有这般名声大噪,后来便将这种怀疑打消地一干二净——那种敬畏与仰慕的眼神,绝非是可以伪造虚拟出来的。
十年,齐苒有些唏嘘,距离当初与她立下的约定,已经过去快十年了。
最初在刚刚到来玉璃山时,陶钰的身世并未被如何掩藏,很快便是流传出去,博取了不少玉璃山弟子的同情,许多人都认为陶青的所作所为不该延续到陶钰身上,少女也没有让任何人失望,她谦逊好学,循规守礼,即便依旧有人怀疑她是否是刻意装出这副模样来博取信任,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少女十年如一日,依旧是那副认真刻苦的模样,这种怀疑也慢慢消散于无了。
秋白与酒红曾经打过赌,赌陶钰会在几年内用掉三次机会,秋白赌三年,酒红赌五年,但是她们都猜错了,陶钰一次也没有用过那机会。
在十六岁生辰时,陶钰在后山一处偏僻处,为陶青建了一个衣冠冢。
衣冠冢并不大,甚至可以用简陋而言,陶钰并没有保留陶青的衣服,所以她将自己的及腰长发从脖颈处削断,埋入了冢中,每年上坟祭酒,此等坦荡的行为举止,非但没有引来什么流言蜚语,相反更是为她博得了不少玉璃宗弟子的好感,认为这才是真正的爱憎分明,行为举止有所原则,甚至是一桩美谈。
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