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溪揉着眼睛,哆哆嗦嗦地从床上坐起,在被褥的温暖包裹中,少女摸索着穿上了棉质衣袍。
距离青衣姑娘刚刚抵达碧云湖时,时间已经过去了近三个月,碧云湖的季节也是有些转寒了。淮秀岛近水,每逢秋冬时节就是如此,一刮起风来,总让人有种冰刀子钻进脖子口的错觉。
她刚是一抬头,便是看见了还坐在桌边读书的青衣姑娘。
青衣姑娘依旧是穿着一袭青衣,身旁衣柜里也摆着几件衣衫,款式虽有不同,但也只是有着细微的差别,颜色皆是淡青色或是浅秋色。少女显然对她此时身上那件青衫最为喜爱,那青衣因为水洗太多,已经有些发白掉色,反而是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独有韵味,像是那水墨画中的留白蕴意。
齐溪轻轻哈了口气,看着眼前白雾,有些艳羡地看着眼前穿着薄衫的少女。
入了中五境的修士大多都有颇为不错的体魄,寻常疾病自然不会对其有什么威胁。
她的目光又是被桌边摆着的那柄长剑所吸引,那牛皮质地的剑鞘边缘损破起了毛边,一旁细腻通透的水润玉镯与其形成强烈反差。齐溪眨了眨眼,这才注意到青衣姑娘浑身上下除了那个手镯和铃铛看起来有点修行人的感觉外,其余一点首饰都没有,简直就是一个大写的“穷”字,半点看不出来会是一位能剑斩上五境的剑仙。
齐溪打破了简朴木屋中的沉默,有些好奇地问道:“你读书的时候一直都坐得这么直吗?腰不酸吗?”
诸烟愣了一下,回答道:“不坐正的话,会驼背,而且对眼睛也不好,师尊是这样和我说的。”
齐溪哑然,修行人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损坏视力?随后又听见那青衣姑娘继续说道:“而且我没有在读书,只是在想别的事情而已。”
她眼前的书籍已经很久没翻页了。
齐溪坐在床边,半点不客气,拿着床边摆着的木梳梳起了头发,因为嘴里衔着发簪,声音有些含糊不清道:“你还会有烦心的事情?”
她三两下将头发扎了一个麻花辫,在床上站了起来,右手虚握,好像拿着一柄剑一般,兴致勃勃道:“我要是有你的那个修为,谁让我烦心了,我就一剑刺死谁!怎么可能会有烦心的事情。”
她的动作有些扑腾,潦草扎起的麻花辫散乱开来,床板发出龇牙咧嘴的声音。
诸烟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问道:“如果你能够有很高的修为,你要做什么?”
齐溪想了半天,脸色有些羞赧,声线低似蚊蝇,扭扭捏捏道:“我想住在礼皖山那边。”
她看着青衣姑娘清澈眼瞳的疑惑,飞快地解释道:“淮秀宗里边有很多山头的,想要在礼皖山住,最起码也要踏入龙门境才行,那边风景好,待遇也好,只要是个淮秀宗的弟子都想去那里住!”
少女脸色红扑扑,简直不能太好懂。
诸烟点了点头,明白了,齐淮安在礼皖山。
“还有呢?”
齐溪想了很久,犹豫道:“好像没有了,如果修为高些,还能多领些俸禄?我想买的东西有不少呢,上次在一秀庭那边看见了个不错的法宝,没舍得买,结果攒够了钱过去发现给别人买走了,要是有了高修为,一秀庭肯定会把那铃铛给我留下来的。”
她同青衣姑娘讲着,那个青铜质地的七角铃铛太讨人喜欢,让她当初一眼就相中了,只可惜那价格实在是让她觉得肉疼,天人交战了几周后心中还是放不下那铃铛,最终下定决心,带着攒了快两年的余钱去到了那一秀庭,结果发现那铃铛已经被人买走了。少女因为这事,懊悔得几天都睡不好觉。
她又是有些懊恼道:“不过如果能住在礼皖山里的话,俸禄也不可能少的。只是现在是没机会了,我已经不是淮秀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