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日子来,无论是平日里跋扈恣睢的淮秀宗子弟,还是那居住在淮秀岛周遭的寻常野修或是山下人,都极为罕见地失去了往日里的盛气凌人,在心头压上了一道沉甸甸的阴影。
曾经有人说过举头三尺有神明,现在还真是一语成谶,现在的淮秀宗子弟在那白日里只要一抬头,便能看见那抹青衣悬停与那护宗大阵天边,静坐如老僧入定。
那青衣姑娘说自己有耐心,这还真是没撒谎,她是真的很有耐心。
每天日出时分,那抹青衣便会雷打不动地递出一剑,让淮秀宗的大阵被迫陷入自我修复的窘境,简直比那鸡鸣还要准时。递出一剑后,她便会开始静坐修行,散乱剑意四散如天顷,再加上那一剑的破坏,淮秀岛的气运,被那青衣姑娘一人搅得乱七八糟。
那些散乱的气运倒是便宜了淮秀岛周遭的仙家岛屿,因此那些仙门宗派对淮秀宗的遭遇已经不能用幸灾乐祸作壁上观来形容了,简直像是过了年一般,恨不得开宴席来庆祝。
几个月来,淮秀宗安排了数起暗中刺杀,皆是被青衣姑娘一剑斩落;还安排了一起隐晦杀阵,诱骗那青衣踏入,青衣姑娘坦然入了那杀阵,随后便是一剑破开;还布置了一场围杀,宗内好手尽出,两元婴,六金丹,还是没有一个人能在青衣姑娘面前撑下第二剑。
到了最后,淮秀宗甚至请来了一位准玉璞的上五境修士前来问剑。
即便是伪玉璞境,也绝非是中五境的剑修可与其匹敌的。
万众瞩目中,青衣姑娘身旁只是一柄璀璨飞剑悬起,那上五境的练气士就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中。半响后,那位伪玉璞的身影重新出现,已然七窍鲜血淋漓,如同断了线的纸鸢从空中坠下。那飞剑接住了他后,将其送回了淮秀宗里。
那位伪玉璞陷入了假死状态,足足沉睡了三日才醒来,醒来之后,极为慎重地向那抹青衣行礼道别,这起原先被认为是最为重头戏的围杀,就这样草草结束了。
没有浴血搏杀,也没有所谓的翻天覆地,青衣姑娘赢得莫名其妙,淮秀宗输也输得不明所以。从始至终,没人看明白那伪玉璞的练气士究竟是怎么输的,只有极个别与剑修生死搏杀过的修士能隐约猜测那是青衣姑娘本命神通。
没人知道那青衣姑娘究竟是什么修为,难不成真是上五境剑修?这么年轻就入了上五境,难不成她是从娘胎里就开始修行的?
淮秀宗的弟子到现如今依旧没有绝望,只因为两点,其一,青衣姑娘从最初到现在,这么长的时间里从未杀过一人;其二,淮秀宗的老祖仍在闭关,入关前是玉璞境,倘若出了关,淮秀宗将会拥有一位仙人境的坐镇,到了那时,一切都会彻底反转。
从那日起,淮秀宗如同是放弃了一般,不再有任何消息动静,只等老祖破境出关。那青衣姑娘没了纷扰后,倒是没有再继续悬停与天边,向淮秀宗要了一户极偏僻的屋子,就住在了淮秀岛,每天除了那雷打不动的一剑,偶尔也会独自一人去逛那集市,买些吃食或是买些寻常书籍打磨时间。
一次逛集市时,一位淮秀宗内门的少女将她拦下了,质问她自己仙门究竟得罪了她什么,至于她如此报复,又问齐淮安师兄做错了什么,让她一定要他的性命,再说淮秀宗其他的弟子又做错了什么要被如此恐吓?
青衣姑娘手中拿着肉包,听着那少女的伶牙俐齿,倒也没有打断她的指责与质问,那少女好不容易叽里呱啦说完了一大通,还有些得意自己将对方说的哑口无言时,其师尊才赶到这里,少女还没来得及分享自己方才的壮举,便是极其响亮的一耳光。
那骄纵少女整个人都像是被那一巴掌打懵了,站在那里,眼中泪水荡漾,其师尊又是让她与青衣姑娘道歉,那少女憋着哭腔,娇俏脸颊上那一个血红的手印极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