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中清清静静,未必他们一走,还能龟缩不动!
与其防不胜防,凿开个缺口给他们钻,也未尝不是一个瓮中捉鳖的机会!
而这一次裴靖则带回来的,也都是旧年的老人。
即便都改换的眉目,也不能以长辈的身份送嫁,能在私下见一见也是一种对被湮灭的往日的一种老怀安慰了。
书房里。
裴靖则和几位长辈已经在里边儿等着了。
见她进来,都起身行礼:“殿下。”又与含庭拱手,“王爷。”
知意的威势在书房门关上的那一刻,从舒然肆意变成了凛然贵气。
抬手,扬了扬指,示意他们坐下:“出发的时候,各关隘可都布局妥当?”
名震天下的边关大将在她的面前,无比恭敬:“是,一切都已经部署下去,只待翁仲捉鳖。”
知意点了点头:“这些年,你们都辛苦了。”
将士神色里都有视死如归之色:“为了大业,万死不辞。”
门窗关闭,秋阳穿过窗纱落进时只剩一片单薄如雾的光影,落在知意淡然的面容上,有一股不可相侵之意:“谋大业是为了活,不是为了死。”
将士们拱手道:“属下等一定保全性命看着大事抵定的一日。”
知意看向右下首的中年男子:“二叔。”
坐于一旁的含庭起身,给二叔行了晚辈大礼,深深一
。揖,大袖点了地:“二叔。”
苹家历代镇守北燕,就如裴家历代镇守嘉善关一样。
苹安是知意生父苹政的胞弟。
在苹家世子于京中病逝之后,他便作为质子回到了京都。
也成为了唯一能站在阳光下的苹氏主支嫡脉。
当初灭苹家满门的人穿着鞑靼的服饰,让所有人都以为苹政及其家小都是死在鞑靼的报复之下。
英宗感念苹氏忠烈,将靖安侯之爵位传给了苹安,并命他继续镇守在北燕。
赵映上位之后没有及时更换北燕首将,是因为那时候他要开始与司马渊争权,而他并没有那么多人选可以取代苹氏在北燕的地位。
而他也清楚,一群怀着恨意的武将,就是最好的替他守住北燕的棋子。
就如当初赵映趁着英宗病重、含庭年幼暗中拉拢朝臣一般,他们也趁着赵映与司马渊相争相斗的时候一点点的稳固在朝中、军中的地位、一点点地恢复实力。
苹安收到父母兄弟侄儿侄女全被杀的消息,一夜白头,明明才三十多岁的年纪,却满头雪白。
看着有兄嫂影子的侄女,铁血铮铮的汉子红了眼眶。
长长吁了一声:“看到你们成婚了,二叔与你阿父阿母……也放心了。”双手扶住了含庭的收手,“臣、便以长辈的身份同你说两句。”
含庭眼眸清定,不掺任何虚伪,请他坐下了:“二叔请说。”
苹安摆手拒绝,计谋深沉的眼眸里有一束细细的光,仿佛能照透曲折的人心,一字一句道:“不离、不弃。”
含庭的语气如青山定定,不假思索道:“不管发生任何事,侄胥会永远站在她的身前,直到我死,绝不离弃。”
苹安的追问不给他半点喘息的机会:“哪怕与你的利益相冲?”
含庭的回答没有犹豫:“她想要的,心甘情愿,双手奉上。”
苹安步步紧逼:“你若负她,天涯海角,我必取你性命!”
含庭寸步不退:“死生不负!”
苹安的探究并未就此停止,一寸一寸,捏碎了去分辨,即便未曾发觉虚假之色,却始终带着怀疑与防备。
这一丝始终保留的怀疑,是他们一路走来却不曾再被背叛的铠甲:“记住你的话。”
含庭回首,凝眸于威势凛然的女子,一笑:“永远记得。”
知意却并非柔转情长的女子,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压了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