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事太太气愤道:“咱们只猜着这腌臜东西是不是被人买通了要做假证,谁想竟是凶手自己投井去假装证人啊!”
同司家一起上山的长安伯夫人皱眉看了她一眼:
“应该不会。我记得司姑娘从林子里回去后就一直在院子没出去过,若不是她那天晚上亲眼看到了,是不可能知道这人当天晚上穿得是什么衣裳的!”
胖太太看着司茗脸色苍白,明明后怕至极还努力支撑自己不倒下,代入感可太强了,激动道:“这就没错了!一定是他!这人可是后来才从井里头捞出来的!”
荆夫人仿佛不太相信的样子:“是么,可是……
”
仙仙纤弱如柳的身姿轻轻一挤便到了荆夫人的身侧,阴阳怪气的调子格外高扬:“荆夫人,当时要不是你把司姑娘看到些什么的事儿说出去,司姑娘或许也不必受这茬苦,您这一会儿往东了说,一会儿往西了扯,司姑娘说的你不信,旁人分析的你也要反驳,到底什么意思?”
荆夫人面皮一绷,旋即皱眉怒斥道:“你丫头说得什么话,谁也不愿意有人受到伤害,我当时嘴一个秃噜而已,你何必抓着不放!”
仙仙咯咯一笑,说是妖娆却也清俏:“一个秃噜,故意秃噜给谁听?话说您这也是大员夫人,总该沉稳些,嘴巴时不时的秃噜一下,您可小心把您家主君给秃噜没了啊!”
荆夫人心口一沉,眉目含怒地瞪着仙仙:“你放肆!”
知意没什么表情,只是抬手拿起桌上的茶盏,然后准确无误地砸在了荆夫人的脚边。
明媚的眼眸露在一片阴影里,冷而厉:“闭上你的嘴,要么滚,要么站到一边儿去。本宫没那么好耐心听你在这儿唱戏,也由得谁对着我的人你你我我的。”
荆夫人当时不是要秃噜给谁听,就是因为儿女婚事上曾经有过龃龉,纯粹看司家不顺眼,故意说出来,引得背后的人去杀司茗,好叫司夫人不痛快而已。
现在被人咬了出来,说得仿佛她跟背后的人有什么勾连,心里哪有不虚的,她不怕司家的人,但是也怕裴梨再盯上自己,被脚下那一声砸惊得险些站不稳跌坐下去。
而腿软心虚的,又何止是她一个人呢?
荆夫人白着脸看着知意,明明自己当了十几年的大员夫人,自有威势,可面对那些满身戾气的阎王爷,哪还能反驳得出什么来。
只能哆嗦着,由女使搀扶着退到了一旁。
知意缓了缓凌厉之色,侧首看向司茗:“那司姑娘可看到他当时到底是从哪里出来的么?”
司茗点头,点地有些犹豫:“看到了……是……
是……”
知意挥了挥手:“你大胆说,有什么本宫给你撑着,谁也拿捏不得你。”
司夫人温柔的握了握她的手:“说吧!别怕。你不说了清楚,背后的人指不定还得来害人。”
司茗应了一声,微垂的眸猛然嫌弃,冷白的指尖凌厉地指向了人群里抿着唇的妇人:“就是从她院子里出来的!我看的分明,她们就是一伙儿的!”
众人顺着司茗颤抖的指尖看过来,竟看到了一直以来十分热心且端庄的靖国公夫人。
胖太太愣了一下,忙从她身边退开了三步远:“我的天爷唉!怎会是你!”
其他离她近的人,也纷纷往后推了推。
毕竟,能用如此恶毒伎俩害人性命的,与毒蛇猛兽也无异了。
靖国公夫人仿佛被数九寒天夹杂无数尖锐冰渣的冰水兜头浇下,一瞬间,连血液都给冻住了,跑不动、走不了,整个人都是僵硬的,却又能清晰的辨出那种面对悬崖绝境而不凡抵御的颤抖。
她以为自己在嘶吼,然而每一字每一句都带着断裂的虚:“我从来、不曾得罪你,你为什么要胡说陷害我!”
司茗强撑着站了起来,以自己不肯屈服的姿态,极尽全力的大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