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退为苍白,人也有了意识,艰难地睁了睁眼,又缓缓闭了上去。
司夫人的心都揪在了一起:“公主!”
知意搭了她的脉:“没事,她只是太虚弱了。”
又从袖子里取了瓶子出来,倒了颗药丸给司夫人,“扶她坐起来,服下这个,缓过这一阵也就没事了。”
司夫人感激不已,更是不疑有他,倒了谢便忙给女儿服下了药丸。
如她所说,药丸服下后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司茗便有了睁开眼说话的力气:“多谢公主相救之恩。”
知意看了她一眼,眸光微微一动,面上只是一派淡漠:“无妨。我不与你绕弯子,给你下毒要你命的是谁你心中应当也有个数了。如果让你认当晚尾随公孙月溪的人,你可能认出那个尾随者来?”
听到知意与司茗说话,外头听热闹的一下子全挤了进来。
毕竟等了将近三个时辰,不就是为了听这种精彩的对峙么!
隔着枕屏。
看不清里面人面上的表情。
所以有几个自认与司家交情不错的女眷便往前凑了凑,越过枕屏去瞧个仔细。
有人定在那里听,面上是一派关心,那只握着团扇白玉柄的手却绷得有些紧,掌骨的痕迹都勾勒了出来。
司夫人真是后悔,没让女儿当时全都把话说完,不然也不会遭人算计着这一场,白白吃了这好些的苦头:“此人心狠手辣,害死了公孙姑娘,又来害你,若是不能除了去,往后不定又要害了谁!女儿,告诉阿娘,当时你到底看到了什么什么?”
司茗咬了咬唇,重重点了头:“能的!”虚弱地喘了两声,仔细道,“他当时穿得是一身麻灰色的衣服,脚上是一双黑布鞋,左脚的磨损较为厉害!”
这话一出来,在场者中好几人倒抽了一口气。
那只鼓掌绷起的手在至极的压抑之下,还是泄露了颤抖的痕迹。
周顺是外男,即便是为了案子,也不能越过枕屏。
听到这里也是整个懵了一下。
只能站在外面询问:“灰麻色?司姑娘确定吗?
”
司茗的气息有点弱,说出的话如同水面波纹,起伏不定:“月色虽不算顶好,可他转出来的地方正好有一盏灯笼,我瞧得清清楚楚,不会错的!”
周大人使了齐肖去带人过来,转首又同枕屏之后的人道:“女子闺房不便,还得司姑娘出去认一认。
”
司茗吃力的颔首,说“可以”。
司夫人和两个婢女替她穿戴来,出来,正好嫌犯都被提了进来。
司茗看到那个被人从井里捞出来的男子便颤抖了起来,情绪十分激动,司夫人几乎搀扶不住。
好在冬青眼明手快将她搂住了。
司茗的神色是全然的后怕,紧紧抓着冬青的衣袖,眼泪不受控制地从她苍白到几乎透明的面上滑落下来:“是他!就是他!我那天晚上看到的人就是他!
”
众人瞧见如此,一时间议论纷纷。
在林子里便故意将司茗看到些什么点出来的吏部右侍郎之妻荆夫人微微压了压扇子,轻轻的嗓音带着不信任的余音道:“那月色不大好么!会不会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