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子大些的女眷便顺着前头人的脚步,慢慢进了林子,去看个究竟。
尸体在林子的深处,一旁有一片暗紫红的野花。
就看着公孙月溪嘴里被塞了一块布,死不瞑目地瞪着眼,发髻凌乱,衣衫全部被撕毁,目光所及的白皙皮肤上交错着紫青淤痕,身下杏色的裙衫碎片上却有大片血迹晕开,触目惊心!
“啊!”
“啊!!”
公孙夫人直着眼睛瞪着尸体,惊叫着、用力地惊叫着,似乎想把自己从噩梦里叫醒,可是噩梦并没有醒,旁人刻薄的窃窃私语、指指点点像是千万支淬毒的箭矢,无遮无拦的朝着她身上射过来,一箭、一箭地扎中她的心窝。
“自己下贱,趁着齐王醉酒想爬床,床没爬成,又歹毒地去算计裴梨。要我说,死了也是活该!”
“这种心思不正的女子,受些惩戒倒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可、可这是奸杀啊!也未免太残忍了。”
“你们可别忘了,当年洛郡王妃可是当场就把爬罗郡王床的女子丢进了妓院啊!女阎王脾气差归差,到底忍了她一次,都算客气的了,何况都在人母亲的神位上动手脚了,难道还要再忍她们么!”
“这倒是!看着倒是端庄雅致,没想到心思这么不干净。”
……
“滚!”
“全都给我滚!”
公孙夫人赤红着眼睛嘶吼,像是一头失去幼崽的疯狂母兽:“你们有什么资格对我女儿指指点点!滚啊!”
好事者多刻薄,还待反唇相讥,被胖太太几个给打断了:“好了!死者为大,都死了就别说这些糟人心的话了!”
好事者冷哼着撇开脸,却不肯离开,眼睛带着钩子塞过不远处的尸体。
公孙夫人跌跌撞撞地过去,抱起身体已经僵硬的孩子,那衣服将她裹起,可不论她怎么努力,都没办法将孩子失去的给遮回去。
绝望的哭声像是深秋的寒鸦,让闻着心碎。
叹息声里,一声诧异的惊呼落进众人的耳中。
“天呐!真的是她!”
众人眼睛一动,刷刷看向了出声的位置,就看到是司家的三小姐捂着嘴,一脸不敢置信又怜悯地看着尸体。
胖太太靠了过去,小声问道:“司姑娘瞧见她进来林子的?”
司茗面上闪过一抹害怕,小巧的下巴微微有些颤抖:“没!没有!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公孙夫人的泪骤然凝在苍白的面颊上,几乎泣血的眼眸盯住她:“你看到了什么!”
司茗咬了咬唇,轻轻往母亲的身边靠了靠:“没有……我、我没看到什么……”
公孙夫人放下女儿的尸体,疯了一样扑过来,死死抓住她清瘦的臂膀:“你到底看到了什么,说!说话!你明明都看到了,为什么不拦着她!你为什么不拦住她!”
司夫人用力拔开她的手,将女儿搂在怀中,小心护着:“公孙夫人,你死了女儿伤心我能理解,但请你不要对着我女儿发疯!可没有人有义务去替你看顾孩子!”
公孙夫人怔在那里,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司命。
然后,突然跪了下来,膝行着一步步上前:“求求你,告诉我……告诉我你昨晚到底看到了什么!我的女儿或许并不让所有人都喜欢,可到底不曾十恶不赦,求你怜悯她,还她一个真相……别让、别让她死得那么凄惨,死后还得被人指点非议……”
深山的清晨被薄雾轻拢,枝叶花草之上凝出水滴。
公孙夫人激烈地磕头将草屑与晨露都粘在了额头上:“求求你!求求你……”
司夫人不愿意女儿被牵扯进去:“你的女儿已经被人杀了,你还想连累我女儿也被人盯上吗!我也求求你,别再逼我女儿!”
公孙夫人悲绝的表情骤然凝住。
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个耳光。
然而一个为了给孩子找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