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很热闹。
王府偌大的两个跨院几乎都要坐不下。
正厅里人不多,不过四桌而已。
皇帝心情不错,叮嘱着宜亲王要善待妻子,又拿含庭几个即将成婚的男子来打趣。
众人应和着,笑得一片和乐,仿佛君臣同心的样子。
新郎官开始向宾客一一敬酒,酒水下肚,胆子也慢慢放开了,寻常交情不错的几个便哄着新郎多喝几杯,男相傧帮着挡,一群年轻郎君笑着、闹着,其他人看着、说着,拘谨慢慢散去。
到了偏厅,没有皇帝在,便更热闹了。
可惜,客人多,挡酒的少,这东跨院的酒尚未敬完,挡酒的便倒了一半儿。
含庭这个当皇叔的,自然也得帮着挡上一阵,被人连拉带拽的给拉去偏厅挡酒了。
他的酒量知意自然是知道的,不过谁想那家伙做起戏来这么有一套的,明明酒量好得很,这才喝上一会儿就“不胜酒量”了,踉踉跄跄地跑去吹风了。
仙仙扮做了王府里的寻常丫头,端茶送水,来回穿梭。
搁下汤盅的时候在知意耳侧小声道:“王爷进的厢房里有些不大干净的东西,紧着吴家女便让她的女使引走了小憩处的看守,悄悄溜了进去。”
赵静训就在一侧,听了不住皱眉:“进了王爷的屋?”
仙仙假意不小心将汤水泼在了知意身上,一边做着惊惧告罪的模样,一边手忙脚乱得擦。
知意便顺势起身,叫了带去更衣。
静训陪同。
出了门儿去,才走了一小段,便发现有人假意散风,悄悄跟了上来。
显然是为了盯着她的。
仙仙小声道:“进得不是王爷那屋。”
赵静训奇怪道:“另一间?这还能看错了的?”
仙仙抿了抹笑,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那屋有个暗格,王爷进去之后,又被人引着带去了隔壁间。
等着吴倩儿原本是周智。”
吴倩儿头脑简单,根本不懂朝中派系纷争,也不清楚如今的朝局之中,所有臣子的儿女都是皇帝手中的棋子。
她只想着给自己算计一门好亲事,想当齐王府的侧妃,并且以为有宜亲王这个表姐夫和当大员的父亲,来日进了齐王府含庭也不敢不宠爱她,是以有人找上门要与她合作的时候,毫不怀疑地便答应了,信心满满要进齐王府与知意打擂台。
结果,脑子的不好的人注定了只会成为旁人手里的棋子。
赵静训诧异:“怎么会是周智?”想了想,也便明白过来了,“司马渊那边是想要拉拢吴凌青!”
吴凌青原就因为与白家沾亲带故而被皇帝打压着,若是安安分分的当着他的右都御史,来日宜亲王上位,自有他出人头地的时候,可倘若立场变得不明确,那么经历过宫变、变得越发多疑的皇帝就一定会想办法除掉他、亦或者彻底贬谪去苦寒之地。
而吴凌青想要活,想要留在京中稳坐右都御史的位置,除非了倒向司马渊,得到他的支持,没有别的选择。
知意点了点头,觉得今日这戏码比往日那些个可有趣多了:“那后来被换成了谁?”
仙仙的笑意几乎要忍不住了:“又来了一拨人,把周智换成了司倾禾家的二公子。躲在暗处的两拨人打了起来,周智又被换了进去……”
让吴家和司家结亲,显然是皇帝的心思。
既想吴家的马儿不吃草,又想吴家的马儿哒哒地跑。
知意眸光一动,侧首道:“可同周大人去说过了?”
仙仙嘻嘻一笑:“当然!儿子被人算计,他这个当爹的怎么也得有点动作啊!”
赵静训疑惑道:“告诉周家人?”
知意的叹息乌油油的,像是要钻进人的心底里去:“周若虚不是正愁么?想给司马渊效力,怕是以后被防备,可若转身去给皇帝效力,又怕新主子言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