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白大姑娘便登了大长公主府的门。
该说的说到,立场表明,白家与宜亲王府是想与她和平相处的。
至于吴家,她要怎么对付打压,白家和宜亲王府也是绝对不会干涉的。
既然对方识趣,知意自然也不会去牵连旁人。
两人倒也相谈甚欢。
落下的竹帘被赤皎皎的日头少出一片云翳似的薄影,却依然挡不住热浪扑进,屋子里置了好大两个冰缸子,这才能让人感到几分凉意。
知意想吃碗冰酪,某人不让,因为这个月的小日子又近了。
进来出去的总被人管,好烦!
虽然嘴里念着烦,但是身体却又蛮听话的配合着,丫头们也就光听听她的抱怨而已,就比如刚才嚷嚷着不给冰酪就要把丫头给丢出去,但是依然没有人给她送进来。
而她也只能认命:“我的丫头居然都不听我的话了!”
冬青端了碗已经没了多少凉意的酸梅汤进来,笑着道:“该听的时候还是会听的,为您好的事儿自然是听王爷的。这会子敢这么耳聋耳背,那得多谢王爷定在前头吃您的训么!”
知意哼了一声,断了酸梅汤吃了一口。
一点都不凉,何在口中便显得有些腻腻的。
放了回去,伏在玉簟上常常叹气。
赵静训舀着牛乳,冰块儿与碗盏轻碰,伶仃清脆:“从前瞧着那白云岩不声不响的,没想到也是个角色,取舍之间十分断绝!”
知意只能听不能吃,心里恼得很。
微眯着眸子瞪了含庭一眼,一只手如烘炭盆似的伸长了,探在被热浪融化至面目全非的冰雕前取一抹凉意:“倒是颇有些她母亲的聪明相,都是扮猪吃老虎的厉害人。”
赵静训“嘶”了一声,问道:“那吴家,皇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知意看了看自己的手,嘴角挑了一抹嗜血的弧度:“吴凌青要打压,但是不能让他离开御史台,以免被司马渊的人钻了空子。大抵就是御史台还是由齐冕为主,吴凌青为辅,打压到他晓得自己该站在什么位置,就可以停手了,必要时毁掉他家里的女眷或者是小郎君以作警告。”
赵静训掀了掀嘴角:“他的狠辣倒是一点没变。
”
赵静训身后的清秀女使接了她手中的碗盏放去了一遍,冷然道:“一向都是这样的,何曾变过。”
弑兄夺位,灭朝臣满门的事都做了,何况是接旁人的手去杀戮!
赵静训和奉恩只恨知意的手替那狗贼沾了血!
“妹妹以为那吴凌青拎得清么?”
接话的是含庭,他徐徐道:“那边儿不会彻底放弃吴凌青的,这样的局势谁知道下一个谁会被打下去,白云岩一定会给他提示。能爬到这个份儿上,吴凌青自然晓得自己该怎么做。且会瞧在今日的提示上,吴家也不会轻易倒向别的皇子。”
赵静训却突然笑了起来:“不过,吴家母女可未必拎得清啊!”
奉恩轻嗤:“拎不清,这日子过起来才有意思。
”
知意笑眯眯的眼眸明亮,那光,是冷的:“找个机会去给司马渊放个消息,御史台有位置留给他们了。”
仙仙颔首:“我会找机会把信儿透过去的。”
知意像是想起了一茬什么重要的,突然昂起了头。
几人都瞧着她:“怎么了?”
却见知意朝奉恩扬了扬眉:“可想去见见那人?
”
奉恩愣了一下,旋即一口拒绝了:“不见。”
知意“哎呀”了一声,轻轻的笑:“这小嘴儿啊,可真硬。”指腹点了点她的唇,“可比司马灵的硬多了。”
奉恩哼了她一声:“你且当他同江于淳那傻子一般么!”
知意吃吃地笑:“这就护上了。且不知那呆头鹅在家里独守空房的时候……”拽了含庭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