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气女子淡淡一嗤:“听闻当年的永安侯府满门几乎都是死在她手里的,你以为一个右都御史在她的眼里又算什么?”余光落在靠墙角处倚窗而坐的俊俏少年,愣了一下,立马便认出了对方就是女扮男装的知意,忙是起来行礼,“殿下金安。”
众人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便见一邪肆贵气的少年郎临窗而坐,似笑非笑。
“公主金安。”
众人纷纷行礼,不免替那嘴巴厉害的主儿捏把冷汗了。
女阎王要惩治人,可从来就没有手软的时候。
那两个你一言我一嘴说得高兴的姑娘脸色微微一变。
谁曾想今日齐王府下聘,主角儿竟然穿着男装在外头瞎跑啊!
不过那美丽的姑娘自认自己父亲官高位重,且言辞之间她也不曾露了什么可抓的把柄,并不以为她敢对自己如何,只是不忿地抿了抿唇。
凭什么她的运气那么好,投生在皇亲国戚的家中!又被被赐婚给齐王那般俊秀的男子!
一同吃茶的某小官儿家的太太一早就瞧见了知意,就等着看那女子好戏了,压低了声音与同伴道:“叫她嘴贱!不给她点厉害悄悄,真以为京城里轮到他们家嚣张了!”
旁桌的胖太太接口道:“这种不就是从前的永安侯府、李家、刘家那些女眷的做派么!能有什么好下场!”
有新面孔觉着奇怪,小声问道:“你们都不怕那女阎王?”
胖太太哼了一声,低声道:“你们这些新来的懂什么,女阎王耍横从来不会耍到百姓头上,更不会耍到咱们这些人身上。她可不像有些官家千金,自以为高高在上,生得高贵,做人却低贱!”
小官儿太太一脸过来人十分懂得的神色道:“你们只记好了,再嚣张,别嚣张到她和她身边的人身上就成。”
新面孔了然:“护短的!”
……
知意支着额,朝着那英气的姑娘扬了扬指,语调被热浪抚着格外慵懒:“你叫什么名字,哪家的。”
眉目英气的姑娘看的有些愣,竟不知女子潇洒起来竟是这般模样,被自己女使悄悄推了一下才缓过神来。
福了福身,利落回道:“家父工部右侍郎司倾禾,小女司茗。”
司倾禾,皇帝的人。
从平江布政使司调任过来的,是个深沉的角色,把司马渊的人耍的团团转,是带着司马渊的人的罪证进的京。
知意微微挑了挑眉,眉眼之间似乎蕴着几分有趣的笑色:“司侍郎家的千金,不错。”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来,到本宫这儿坐着。”
司茗被她潇洒的姿态迷了眼,差点就红了脸,应了一声,在她身侧坐下了。
含庭双手拿着一兜鲜果子、一兜蜜饯从楼梯慢慢上了来,瞧着众人都找着自己未婚妻站着,气氛有些沉压,便晓得又有人在作死了。
温柔而笑:“都坐吧。”回头喂了她一粒梅子,“怎么了?”
口中瞬间被酸滋味溢满,整个人舒服不少,知道掀了掀眼皮:“遇上一张能说会道的小嘴儿,当着我的面都敢说的自在得意,可想定是胆量过人的。”
含庭淡淡扫了那边一眼:“你,叫什么名字,哪家的?”
那美丽女子看着含庭,只见他一身青珀色长袍站在窗口落进的夏日清晨微红的晴光里,将他挺拔的身姿照上一层迷离之色,宛若天人,一双深邃的眼眸蓄着薄色,那样瞧过来,她几乎都要跌进去了。
这些年齐王虽不曾参政,但是也也听父兄说过的,每每皇帝交代的差事也都完成的很好,其实是个很有能力的亲王呢!
听他说话温和,心口跳得有些快,面上不由染上一抹绯色,再看那女阎王竟那么理所应当地享受着他的服侍,心底又嫉又恨。
她凭什么!
一个被人耻笑指点的玩意儿,凭什么得到如此男子的温柔!
有什么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