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给那废物啄了眼,竟落到了自己身上。”
宫女清秀的面容一惊,手指虚虚在她点了淡粉口脂的唇上一掩。
回头看了眼空荡荡的大殿,确定没有人听着才放松了下,小声道:“娘娘!这话不好说出口的,您得顾念着殿下的处境啊!如今这宫中,到处都是耳目。
”
贤贵妃用力抿了抿唇。
寝殿里总是弥漫着浓烈的药味,窗户微微隙开着。
转首便能透过缝隙看到一轮圆月高高的悬在枝头,那么圆满,仿佛不知道人间的磋磨有多么的尖锐、多么的不近人情。
雨后的夜空漆黑一片,月色被潮湿的空气拢着,雾蒙蒙的淡漠的铺洒在天地之间,像是一双哭泣过的眼睛。
而这座巍巍的宫廷之中,璀璨的灯火却如盛夏傍晚的火烧云,有炫目的亮。
她默然了很久,心中有太多的不甘。
突然问道:“温贵妃那里如何?”
宫女目中闪过不忿,敛眉道:“奴婢去打听了,太医院那里嘴巴紧得很,什么都不愿意给咱们透露。
不过奴婢瞧着延庆殿近日且高兴得很,怕是、温贵妃这一胎又是位皇子。”
再来个皇子,襁褓婴儿,未必能挣什么。
可皇帝看在温贵妃生育三个皇嗣的份上,总能得到更多的偏袒啊!
她本也想着趁还有侍寝的机会,给四皇子再添一抹助力,只可惜,催孕的猛药喝了好几剂,到底也没能再怀上。
冷笑了一声:“皇子……皇子……温贵妃可真是好命啊!三个孩子可算让她在宫中无人能动摇了!”
宫女咬了咬唇,压住的嗓音有些着急:“咱们有四殿下,四殿下聪敏好学,连书房里的大学士都频频夸赞的!咱们殿下不过年纪小些罢了,可陛下正当盛年,四殿下还是有机会的!”
“一旦等到十四五的年纪就可以封郡王,上朝堂听政、议政了!到时候那些大臣瞧见了在咱们殿下于政见上的出色,一定会支持咱们殿下的!明年,明年咱们殿下就十四了!”
贤贵妃何尝不是这样想的,看了眼自己如今枯瘦的手腕,苦笑道:“等不到了,本宫的身子本宫自己清楚,等不到了……”
宫女看了她一眼,唇线抿得很紧,却又一副想说些什么的样子。
在宫中生存,不仅仅是奴婢在揣测主子的心意,当主子的何尝不是在观察奴婢的一举一动,以免被出卖、被陷害么?
贤贵妃一眼便看穿了宫女小心翼翼之下的欲言又止:“你想说什么?”
宫女在床前跪下了,默了须臾,开口道:“娘娘恕罪,前儿颖妃娘娘来找过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