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些好奇与不确定:“怎么就、想通了?”
知意揭开了帕子,侧身支颐地瞧着他:“不乐意我想通?”
含庭挤了上去,躺在他身侧,眉眼间是敛不住的笑意:“我这就是有些轻飘飘的,觉得不大真实。”
知意一笑,还真有几分矜贵公子的气质:“你这只蚂蚱非要往我的绳上爬,那就栓一起好了。”
含庭伸手,将她捞在了怀里,只觉那样的拥抱都变得格外真切,不似往昔,总担心哪一日她就变了脸,不叫靠近了:“同生共死,荣幸之至。”
静静躺着,闻着小厨房里飘来的饭菜香味,那种“过日子”的幸福感油然而生,静谧且真实。
温存了半晌,他又忍不住说话:“日子我们自己选吗?”
知意是武将,身上火气大,这人一贯跟个火炉子似的,也烘人,这要慢慢入夏的时候了,抱久真是热得慌,便推了他一下,叫松开些:“应该是内务府会拿八字去让钦天监测,到时候会有日子叫了挑。”默了默,“不选大夏天的就行。”
含庭不肯松,紧紧搂住她的背脊,就跟人会跑了似的。
掐着算了算。
入夏在即,婚礼是万万来不及的。
倒也正好掐去了夏日闷热,入秋时,堪堪有半年时间可准备。
虽然觉得这半年定然是漫长的,但是要迎娶她,怎么也得把礼数都做足了,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妥当才是:“那就中秋前后。”
知意没什么意见。
左右如今时时在一处,也不若寻常男女似的,未婚夫妻要见一面都不大容易。
便道了“行”。
四月中旬。
皇帝把裴昭叫进了宫。
休沐在家的裴昭一脸“找我干嘛”的疑问。
知意懒洋洋一笑:“送个媳妇给你。”
裴昭皱眉,又不好骂人,无语死了:“……”是有什么大病吗?“就不能早点给赵满盈跟周智定下婚事吗?”
大长公主慢慢吃着茶,嘴角挑了抹讽刺的弧度:
“这桩不仅仅是婚事,当然急不得。不过也快了。你去吧,不管给你谁家的姑娘,谢恩就是了。”
裴昭耷拉着个脸:“行吧,反正也没我说不的份儿。”
一如知意所料,把裴昭叫进宫就是为了赐婚。
为着让赵满盈看看裴昭的反应,赵映还把她给叫在了一旁听着。
裴昭于满盈本就无意,也便没什么特别的表情,皇帝说要给他赐婚,没有反对,还嬉皮笑脸问了句“是不是个温柔好性儿的”。
皇帝对他的表现很满意,笑吟吟道:“裴家是朕的肱股之臣,世子爷的正房妻子,自然是温婉贤淑的。”
最后,定下的世子妃是韩国公家的嫡次女姚氏。
而赵满盈,白着一张俏脸站在一旁看着,看着他对自己从始至终都没有投来一抹含有心意的眼神,听着他欣然接受了父皇的赐婚,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和推诿,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要被人翻转过来,所有的情意、期盼都被揉成了碎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