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上西天”的眼神瞟地还挺高兴。
隔壁桌的裴昭啧了一声:“贤贵妃有点意思。什么美人不挑,居然挑娘家人。”
知意竖起食指,晃了晃:“有意思的,是太子。
”
裴昭疑惑:“皇帝那么盯着他,还能折腾得起什么花样来?”
含庭拿绢子给她擦了擦捏过梅子的手指,徐徐一笑:“不要小看任何一个被逼进绝境里的人,哪怕是蜉蝣,也有撼树之能。端木长恩胆小,不代表他在宫外没有掩藏实力。”
“如今端木家倒台,深埋下去的棋子也就没必要压着不动了。若是不管是能助太子逼宫成功,还是搅弄得赵映前朝后宫动荡不安,也都算是替端木家报仇了。”
江于淳看着皇帝、看着太子、看着后妃,表面的风平浪静之下连他都能清晰察觉到是一片暗潮汹涌:
“可惜聪明的太晚,还摊上那么个爹。”
殿中,笑语晏晏,眉目传情,更有者yu火焚身。
殿外,却骤然传来一阵兵器碰撞、铁甲倒地的声响。
这里是皇宫禁苑,非寻常府邸,谁敢在御前随意动刀戈。
众人脸色一变,不约而同想到了“刺杀”、“造反”这样尖锐而危险的字眼。
到底是在御前,倒也没人敢尖叫失控,只是压着在后头乱跳的心,勉力镇定。
礼亲王显然在状况之外,得意的眉心叠起深刻的折痕。
一贯以睥睨姿态瞧人的双目扫向皇帝,猜测着皇帝是不是想趁太后寿诞向宗亲发难,隐隐有星火四溅:“怎么回事!”
皇帝瞳孔一震,然面上丝毫不显。
微睁的眼眸,快速扫过玉阶之下让他忌惮、让他厌恶的一张张面孔,试图看穿。
可即便他在这高位上看过无数张深沉的脸孔,却怎么也无法看透那几张年轻面容上的淡漠之色背后,到底含着怎么样的杀戮。
而那些一心掣肘于他,妄图挟天子以令诸侯之人,竟也显露了与旁人无有不同震惊的神色,仿佛此事与他们毫无干系!
知意叮嘱裴昭护着老祖宗。
至于太后,总目睽睽之下,皇帝这个大孝子总是会护好了她的老人家的。
什么都看不穿的皇帝摆了摆手,示意守在侧殿入口的铁甲军去查看情况。
灰褐色全副武装的铠甲军领命离开。
可等了足有一盏茶的功夫,却迟迟不见其归。
满殿的人,心中能镇定自若的便不剩几人了。
不管皇帝有没有后手,历来的逼宫大戏里,没有哪一次不是血流成河,官员死伤无数的!
有女眷的眼神落向了外祖家被皇帝给灭了的太子和淡淡吃酒的司马克、郑洛等人:“该、该不会是有人……真的有人要逼宫吧!”
有大臣眉心紧锁:“但凡说得上话的宗室、三品上的大员,几乎都在这大殿里了。这是、要斩草除根了啊!”
不知深里的众人一片压不住的慌乱:“这可怎么办?都打到殿门口了,是不是禁军已经挡不住了?”
宗亲满殿里瞧去,一时间竟也看不懂了:“这有节制权的都在,外头的那些人怎么敢!”
有颤巍巍的声音道:“那韩琦还是统领禁军,皇帝心腹,还不是伙同端木长恩把毒杀黄大人的苹萱给劫走了!”
……
久不见铁甲军回来,又有两个武将自请出去瞧瞧什么情况。
皇帝允了。
结果还是一样,有去无回。
皇帝不出声。
知意几个能打的也只管当个被逼宫震住的臣子,坐定在自己的位置上。
左右他有他的武将心腹,关他们这些人什么事儿。
司马克瞧了知意一眼,吊了吊眉梢道:“郡主身手了得,大梁的武将怕是也没几个能比得上的,郡主、怎么不出去替陛下瞧瞧外头的情形?”
知意缓缓饮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