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庭很抗打,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若无其事还带着笑。
刚要开口,就又被裴扬那直愣子截了话头。
他一巴掌乎在裴昭的后脑上:“你傻啊!不就是王爷耍流氓,就被妹妹扔出来了呗!”
含庭扬了扬眉:“……”
裴昭摸了摸后脑勺,满脸的疑惑:“你怎么知道?”
裴扬笑眯眯看着窗口的眯着眼的知意:“你看妹妹的唇,咬破了哇!”
知意抬手摸了摸唇,小脸一黑:“……”这人怕不是属狗的!
腊月十八。
是郑洛嫡出玄长孙的满月酒。
儿孙丰茂,五代同堂,官居从一品,姻亲故旧几乎遍布每一个州衙省份,活到他这个份儿上,一辈子也算是值了。
对于这个玄孙的出生,郑洛自是十分高兴的。
邀请了不少同僚亲故去吃席。
一大早。
含庭便翻墙进了知意的有象居,非赖着要与她一同出门。
齐王府的管家看着王府里许久不曾套起的马车,陷入了沉思:“……”莫不是,王爷真要入赘裴家了?
又望了望裴家的府邸,暗暗想着,要不要争取一下给王爷当个陪房?
如同以往。
裴家人总是达到的比较晚。
比之从前见到她就有许多的讥讽刻薄,现在一个个都乖的跟猫一样,说干再给她废话?
按照世家来往的惯例,小辈得跟着二叔二婶先去见过本家的主母,也就是郑洛的妻子。
这个世道,男子的寿命要比女子的长。
郑洛已是古稀之年,原配早在二十年前就过世了。
续娶的妻子如今才四十出头岁。
倒比二婶还要年轻一些。
也是个有城府的。
明明两家立场截然不同,却依然笑得好不真诚,拉着她就是好一通夸赞。
这是知意第一次来郑家,郑夫人还从腕上褪了一对羊脂玉的镯子作为见面礼。
不可谓不丰厚了。
然而别人的体温落在手腕皮肤上,知意真是非常不喜欢,有种恼怒的恶心。
维持着淡淡的笑色出了门,便把镯子摘下来丢进了仙仙的手里。
拿了绢子擦了擦手腕,也一并丢给了她。
仙仙:“……”这个怪毛病真是十年如一日。
既然是来吃满月酒的,女眷们就还得去一趟产妇和婴孩那里瞧一瞧,说上几句恭喜的话。
男宾肯定是不能去的,就转道去了前院,和宾客们说话去了。
她是可以肆意,可是并不是裴家人人都可以这么肆意。为着她们也得把该有的礼数维持好了。
正转过游廊,就和几个端着茶果匆匆从另一处过来的女使撞个正着。
好在知意反应敏捷,一把拉着二夫人侧身避开了。
不然这天气要是被泼一身热茶,全被夹棉的袄子给吸进去了,少不得要被烫伤。
几个女使吓了一跳,连连道歉,脑袋垂的都快要倒胸口去了。
知意睇了她们一眼:“走吧!”
二夫人担心地拉着她瞧了瞧:“没事吧?烫到了吗?”
知意不着痕迹的摸了摸袖袋和腰带,没有被无声无息塞进些什么。
摇了摇头,微微一笑:“没事,进去吧!”
刚进了院子,前一波的客人正好从里头出来。
是新上任刑部侍郎周大人家的女眷。
都皱着眉,逃也似的从门口出来。
见着她们,立马上来拉了她们的手道:“进去客气话稍稍一说就走吧!不然,你们那耳朵可得要遭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