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尸体,江于淳那双狭长的凤眸微微一睁,语调里不免还残存着震惊之意:“虐杀!指骨折断,手指甲全都被拔掉,腿骨折断,舌头割掉了半条,眼珠被挖。按照伤口皮肉翻卷的程度来看,这些上都是死前造成的,是活生生痛死的!”
“死亡时间不超过三个时辰,而他有些细小的伤口都已经愈合了!这个过程一定非常漫长!”
知意长长一吁:“深仇大恨啊!”
江于淳出了大汗的面颊白得发光:“他身边还散落了好些纸,上头写着当时是怎么和乐清任等人灭了阁老孙谦满门的。叫马大认过笔记了,确实是马知蔚亲手所书。”
知意冷漠的掀了掀嘴角:“这个乐清任可真是瞧不出来,这么心狠手辣。”
江于淳道一声“谁说不是啊”,继续道:“当初在孙家发现了一枚江湖令牌,原以为是得罪了什么江湖人不曾想就在天子脚下,堂堂从一品的大学士一家竟是被这些人给害了。”
含庭的面容感慨且惋惜:“当初孙阁老的长子被人削耳挖眼,次子被人拔去甲盖,幼子和长孙颅骨被打碎。满门百余口人无一人幸免。当初加诸在孙家人身上的,也该他们还了。”
知意见惯了惨烈生死,却也不免为孙家人感到悲然。
“罗酆殿?”
江于淳点头道:“没错,上面写了,孙阁老为罗酆殿的首脑之一,而他当初则是罗酆殿的密探。因为他的出卖,才让孙家满门被灭。”
含庭起身,站窗前站了会儿,慢慢道:“当年卢州清贫,酿出的好酒无人知,穷得叮当响,孙阁老任卢州布政使的九年里,造桥、铺路、联系酒商,把卢州的美酒推出了卢州,有了销路。这才有了百姓吃饱穿暖的好日子。乐清任在赫连睿任职的扬州伏法,马知蔚在孙阁老任职的卢州毙命,都是因果报应。”
江于淳奇怪道:“不是说罗酆殿中人相互不知么,马知蔚一个小小的密探,如何会知道孙阁老这个首脑的存在?”
知意端了杯冰镇荔枝桨轻轻呷了一口:“马知蔚是皇商,来往与京中的贵族门阀之间,能探听到的绝对不会比你们这些在京中根深蒂固的世家少。且当时要灭罗酆殿的人肯定都是位高权重者,联手起来,要剥出蛛丝马迹,并不难。”
这样为百姓办过事实的罗酆殿中人,到底是好是坏?
难说。
但是乐清任和马知蔚是什么心肝的东西,百姓们都知道了。
对于罗酆殿的品德也有了自己的判断。
只是为何整个行在无一人谈论此事?
因为大家都感觉到了望江楼时的那群人是怎么想尽办法往知意身上扣一个“罗酆殿同党”的帽子,自然是为了借刀杀人啊!
谁又敢放在嘴里议论呢?
知意又问了江于淳:“马家那边怎么说?”
江于淳道:“马太太说确实是她兄弟出的帮人计划,把马大和那小的一并。如今这件事可以清晰的看出来,从始至终都是罗酆殿在背后操控,他们的目的是要杀从前的叛徒报仇。”
默了默,他有些不明白,“那么绑架这出戏的意义又在哪里?”
含庭看着庭院的眼眸映着灼热扭曲的光影:“意义就在、马家有人得益。”
这次的案子江于淳从头跟到了尾,许多细节也知道,仔细分析了道:“马大,还是马二?马知蔚杀害从一品大员之罪,是要抄没家产的。马二若是帮凶,这时候一定是带着财宝桃之夭夭了,但未必不是马大背后策划,让马二背了这个锅。那马大这么做的理由又是什么?马知蔚可一向很看重他啊!”
知意淡淡挑了挑眉:“要知道答案,就必须抓到罗酆殿的人。常新枝清醒了么?”
江于淳道:“吃了药就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