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夫人也笑着道:“那倒也是怪了,若是刘夫人当真问心无愧,怎么到是连拿自家祖宗、子孙发誓也不敢?怕不是,心虚,根本就不敢吧?”
阮氏忘了自己冲出来的脚步,突瞪着的眼睛死死盯着地板上被光影照亮的血迹,眼底的愤怒、恨毒,渐渐落成冰冷的恐惧,无处着落的在心底起伏。
一抬眼,冬青那张不屑冷笑的面容猛然撞进她的眼。
“你也想喝?”
阮氏的脚步不受控制的后退,撞在了乌木屏风上。
屏风微微晃动,底座与地板相碰,发出“咚咚”之声,声声撞在惊恐的神经之上。
站在一旁仿佛局外人的贺兰文彦慢慢走了出来,沉着面色,指着赵含庭手中的绢子道:“这绢子、我在一个人身上见过!”
裴知意面上没有太多表情:“谁?”
贺兰文彦睇着跌坐在地上的刘夫人:“刘家四公子!我当时坐的远,也只是匆匆瞧了一眼,但那方绢子上的竹枝与这一方一模一样!”
严夫人问道:“绣竹子的闺秀虽少,可不是没有,贺兰公子怎么就确定一定就是这一方?”
贺兰文彦说的额有理有据:“因为竹枝上有一叶枯黄。我虽不会女工,但想着一般人也不会特意在绢子上特意绣这么一叶枯黄,所以不会看错。”
众女眷都展开了自己的绢子、帕子,相互瞧了,大抵都是梅兰竹菊、萱草水仙之类,绣花绣草在随身之物上,大多也是为了展现在即的品德与心性,叫人说一句高洁、坚韧,都是色泽娇艳的,确实也不会想着在上头绣一叶枯败啊!
端木家少奶奶低垂的眉眼微微闪过失望之色,再抬起时却只有庆幸之色了,轻轻一吁道:“也幸亏了郡主绢子上绣得与众不同,否则今日可就要说不清了呢!”
裴知意看着她,笑了笑,春阳似的温柔,只是那份温柔却像是月色被薄薄的烟雾遮蔽,总有阴翳的阴影,叫人无法探清背后真正的意味:“二奶奶说的是啊!”
端木二奶奶心下莫莫名一跳,竟有那么一瞬不敢与之对视,一种心底被看穿的“虚”,慢慢自心底蔓延开。
但一想,这件事她也不过是来“点拨”的,赖不着她什么,便回了一抹亲近的笑意。
刘夫人的喉咙、胸腔都是灼烧的痛。
那是她没有承受过的痛苦,伏在地板上艰难的喘息。
闻自己小儿子被牵扯了进去,整个人宛若坠进了裂冰寒潭之中,周身彻骨的冷痛。
挣扎着站了起来,狠狠指着贺兰文彦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完全发不出声音,只有淋淋漓漓的血不断从她嘴角滴落下来。
但是她的表情摆明就是在说:胡说!不可能!
裴知意温柔的笑色里,有冷冽席卷:“难怪了,一边逼着我拿全族发毒誓,一边一字一句蓄意给我扣上个故意残害赵二姑娘的名声,刘夫人,你这想要把众怒引向我,好把自己隐藏起来的心思可谓昭然若揭呢!”
刘夫人百口莫辩,兼之发不出任何声音,整个人都是绝望的。
她想让李夫人和郑大奶奶帮她说说话。
可是李夫人却躲过了她的目光。
郑大奶奶不知何时早已经隐匿进了人群里。
她无法,只得忍下灼烈的痛楚,指着贺兰文彦发出无声且恨毒的指控。
赵含庭看着他,目光幽深:“贺兰公子,话可不能乱说的。”
“王爷、郡主。”贺兰文彦拱手道,“当时在临水小榭里人不少,看到刘公子那处绣着竹枝纹绢子的,应当也不止我一人,二位若是不信,大可叫了人来细细问话。”
文远伯夫人同知意道:“既然看到的人不少,想来他也是不敢说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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