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是也不是?”
赵素这半年里接连被申斥,神机营的权利被瓜分大半,司马渊如今全部心思都在力保李晨沅和刘之菁上,哪里分得出精力来帮他们?
神机营首将的地位保不保得住尚且难说,阮氏一介宗妇,哪里敢应太后这话。
礼亲王自持有扶持皇帝上位之功,又有太子太保之衔,向来自傲,作为礼王之妻,继妃在宗室之中自有超然地位,可即便实权紧紧捏在手中的他们在至高皇权面前,如今也得收敛气焰。
继妃高扬多年的头颅,低垂下来。
两人以无比驯服的姿态跪下了,伏地道:“臣妾不敢,太后明鉴。臣妾等无知胡言乱语……”
太后温和的眉目在暖色的烛火里慢慢沉寂了下来,沉然地打断了她们的狡辩,冷声道:“哀家是后宫妇人,不懂那罗酆殿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但想必,说话的你们……”
她微垂着眼帘,年近六十的眼周皮肤微微有些松弛,骤然掀起间却有锋利机锋,“都很清楚!一个个儿倒是心思活络很,敢借皇帝的手来对付同僚了!”
一片死寂之后,满屋子的人齐刷刷站了起来:“微臣不敢。”
有几个心眼儿虚些的,还抬袖擦起了汗珠来。
皇帝看着那些低垂的头颅,眸中闪烁着明显不过的狐疑之情,最后却只是侧身微微颔首,静待太后继续说下去。
太后看着皇帝,温慈道:“你心思周全,哀家也不欲多干涉你的决断,但是皇帝你得记住,不仅仅是你与皇后、皇嗣的言行代表着皇家,宗室亦然。任何有伤皇帝脸面的行为,一可警告,二便责罚,再犯……便叫去先祖跟前儿带着去吧!”
在座的二三十人里,一般是宗室与有爵之家,闻言皆是一凛。
皇帝起身道:“儿臣谨遵太后教诲,往后定当谨言慎行,为天下臣民之表率!”
裴知意扫了满屋子的面孔一眼。
不过轻轻一眼,却深深将众人眼底深处的微动、面上细微的表情都看在了眼中。
她神色清冷,有月淡霜浓的意味:“裴家驻守边关百年,不敢说劳苦功高,起码对得起陛下的信重、对得起天地良心。你们这些人,在这里想尽办法的挑起疑影儿,是有多想得到嘉善关的兵权?胃口太大了,是会撑死的!”
赵素嘴角动了动:“郡主多心了,不过是妇人无知……”
裴知意冷笑:“这嘴还闭不上。怎么的,怕人没办法精准找到你们这些对立者,这么急吼吼的就跳出来了?蠢成这个样子,也好意思舔着个脸待在陛下眼皮子底下。”
夜色渐浓。
夜风轻轻自长窗扑进,掠过融化的面目全非的冰雕,带来薄薄的微凉扑面。
一室无声。
裴郡王笑了笑,直朗的语调慢慢道:“谁也别急着出头上窜下跳,且等着吧!如今乌云蔽日,大家都是两眼一抹黑,却总有拨云见日一天,到时候是人是鬼,自见分晓。”
外头的铮铮琴音落下,扬起的是百姓对歌舞的赞叹。
看到最后,少不得离开时拥挤。
肖公公拿了南直隶官员奉上的节目单子瞧了瞧,躬身请皇帝回行在。
皇帝看了众人一眼,没说什么,便走了。
“恭送陛下。”
众人起身相送,等着皇帝下了楼才慢慢离开。
女阎王今日把嚣张姿态摆的极高,且皇帝半分不曾训斥,什么意思,在场的都是聪明人。即便没那么聪明的,这会子也隐隐察觉到些什么了。
这会子她堵在前头慢慢悠悠地走,百官自不与她争先,皆是隔了好几级台阶的跟在后头。
到了门口,她停下了脚步,颔首微笑地看着与储长青和郑洛几人离开,回头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