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你从进来就半点追究她的意思也没有。”
江于淳品咂了一下,惊讶道:“找你合作?”
裴知意“恩”了一声。
乐清任对着大厅的背脊一震,猛然回头看向他从未看穿过的这个女子。
一股寒冰之水带着洌冽碎冰钻进了骨缝,让他清晰的感知到无法穿透的迷雾背后席卷而来的森寒。
那张在权势里堆积出来的端然气度的面孔如同纷飞的木棉花絮,点点飞白如碎雪。
江于淳对她深沉的心思表示赞叹,都在乐家住着,他们也没少注意听乐家的动静,却是到了乐荆死后才发现这个二姑娘不简单。
她倒好,还跟人合作上了。
他看了眼笃定的裴知意,又看了眼眼神震荡的乐清任。
心知今日本该有个说法了,便直接问她道:“所以你早就知道乐惠的计划了?”
裴知意的话音并不做任何掩饰:“应该说,是乐惠一早就知道我看穿她了。在我进府之后,她便来找我坦白了。”
赵含庭的指轻轻点在折扇上,找出了看穿的关键:“那个女使!”
裴知意看着乐清任似笑非笑地继续道:“乐家儿女,何氏生的一个都没事,庶出的只剩了两个。乐惠才是二姑娘,眉目却长得比大姑娘还要开一些。既然人人都说何氏对乐惠犹如亲生,为什么乐长安还能、还会对她非打即骂?”
“南直隶是大梁学子最多的地方,有功名的少年郎一抓一大把。教导乐荆的先生是颇有名望的大儒,他得是多没出息,十七了还只是个秀才。而他的先生,教授了这么个没出息的学生居然还能忍得住脾气没甩手走人?”
赵含庭懂得地道:“因为连先生都知道,乐荆在藏拙,在保命。先生、也一直在为他遮掩。”
裴知意笑色如柳芽,在平静的湖面荡开锋利的涟漪:“什么样的家庭,公子爷有出息了还不能显露出来?”
江于淳蓦然了片刻,断然道:“嫡母不慈,父亲心眼全瞎。”
乐清任面容上一片平静,只那一双眼眸落在光的阴影里,阴翳翳地盯着裴知意:“乐家与你们无冤无仇,何故在乐家这般搅弄算计!”
裴知意舒然道:“什么目的,你不是已经猜到了么?就是来查你,送你下地狱的!”
夏衫单薄,赵含庭看到他落在阳光里的袖中有如同鹰爪的姿态绷起,站了起来,脚步一晃,挡在了裴知意的面前,温和的面容异常淡漠:“乐清任,现在去衙门投案自首,尚可从轻处罚。何家,保不了你!”
落在裴知意面上的一缕阳光蓦然被他身姿投下的阴影取代。
白了他一眼,难道她还会被这种废物给伤到么?
可阴影之下,遗留在面孔上的温度,却莫名的越发清晰,一丝一缕无法阻挡的顺着毛孔钻进血脉之中。
乐清任听他如此说,更加确信郑绍就是被他们抓走的。
但是他还保有期待,深觉自己给郑绍的恩惠足以让他咬死一切。
尖利的鹰爪缓缓放松了下来,冷冷一笑:“本官一向奉公守法,可不明白各位在说什么!若是有证据,你们自可去衙门状告于我。”
大门口。
乐惠的背影与储时蕴、浙江按察使白连生、平江郡守钱大人匆匆而来的脚步正巧错过,却又在离开乐府不远的小道上遇上了埋伏……
乐府的管家拦不住这些人的脚步,想赶先一步来通风报信,却被储时蕴一个收刀给劈晕了过去,
迭起的脚步声匆匆便到了大厅前的庭院里,乌泱泱一片。
赵含庭微微一笑:“知意妙计,果然成了。”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