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脸儿“嘶”了一声,眼神往雾蒙蒙的日头那瞧了一眼,似乎在仔细回忆,最后却摇头道:“在前面楼里,我路过一雅间时无意间听到的,要说谁讲的我还真是不清楚了。”
老旦的瓜子皮粘在了唇上都不及去吐,睁圆了眼儿道:“老辈儿里的人都说吃啥补啥,取人心头血救治心疾,还真有可能!”
戏楼的老板耳朵里落了一声,眼皮一阵乱跳,就怕得罪乐家的人,立马回头瞪了他们一眼,低声呵斥道:“胡说八道什么,赶紧回去上妆,待会子就要开唱了,还在这儿磨蹭什么!”
几人倒也不敢说了,却也不肯走。
出了命案了都,还唱什么戏啊,打定了主意是要把这出戏给看完的。
而话已经说出口了,哪还有收得回的呢!
赵含庭与裴知意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挑起了眉。
看着乐夫人虚的都快提不起气的样子,摇了摇头道:“怎么把乐夫人叫来了?”
李茂一根筋,完全不觉得自己做得哪里不对了:“储大人不是让找乐家人么,府里头没人,正好在山上见着了,就一起喊下来了。”
裴知意很佩服他的智商,拍了拍他的肩膀:“乐夫人病得也差不多了,挺好,你又给了人重重一击。”
李茂摸了摸鼻子,辩解道:“她有没有病关我什么事儿,那是她亲儿子,死了还能瞒她一辈子么!”
这倒是。
裴知意点了点头,同情地看了他一眼:“不过有件事你需要知道一下。”
李茂看着她那眼神,莫名有点背脊发寒:“什、什么?”
裴知意幽幽道:“她小女儿有个动人的名字,叫做:蛮横刻薄。听乐家的婆子说,她院子里今年打死过两个女使,一个因为打翻了她贵价的梳头水,一个因为顶了两句嘴。”
李茂瞪大了牛眼,这要是给乐夫人惊急出个什么来,他不得没命了?!
“你不早说!”
裴知意眨了眨眼,微微一笑:“你也没问啊!”
李茂切齿:“……”好想打死她!
赵含庭失笑,只觉这丫头着实有趣。
那边,乐夫人被刘太太的话震得脑中一阵轰鸣,大惊之下气喘连连,一开口便是一连串的疾咳,几乎要把肺都咳出来了。
乐惠满面震惊,清秀的面孔惊得一片刷白,又急又慌:“不会的!不会的,我兄长在书院读书,根本就不在城里,刘太太您不能这样胡说的呀!”
乐长安因为没有跟着乐夫人到知意院子去,李茂也没有等,所以晚了一步到。
扯开人群的时候听到了太太的指控和人群的窃窃私语,厉声呵斥道:“你们这些人都在胡说什么!乐家岂是你们这些人能议论的!”
白面儿被她养长的指甲挂到了眼角,抬手一模,指腹上除了刷白的粉妆还有一丝丝的血迹,立马就跳起来了,叉腰便喊道:“如今是你们乐家杀人,凶什么凶!乐家,乐家怎么了,杀了人也是要杀头的!一脸刻薄相,必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乐长安哪里受过“贱民”的气,当场就发起火来:“夏蝉,掌嘴!”
白面儿可不吃眼前亏,转身就跑,边跑还边喊:“都指挥使府出来的,果然好大的威风,儿子杀人,女儿无缘无故打人!来啊!快来人看看啊,乐家光天化日里要杀人啦!”
裴知意简直服了乐长安的智商,忍不住啧啧道:“又坏又蠢。”
没打着人,乐长安一甩脸子到了母亲身边,看她脸色发青吓了一跳。
要不是乐惠拦着便又要叫“掌嘴”了。
睇着被女使搀扶起来的刘太太,刻薄道:“刘太太死了女儿还不消停,怎么,还想唱出戏来不成!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