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着眼眸,轻叱着打断了她的话:“你越来越放肆了,林太太是长辈,岂容得你这般无礼!给林太太道歉!”
乐长安心性高傲,哪肯给自己一向瞧不起的商户道歉,冷哼了一声撇过了脸去。
林太太虽是商户之妻,但不管这个“商”在社会上的地位有多低,又是哪条真龙于天翱翔,都改变不了都是“钱”当道的朝代!
何况她们林家,也不是依仗她们乐家在平江发展的!
她也有她的傲气和得意,自来也不喜乐长安的脾性,听着便也淡了神色,倒也懒得去与她一个小头片子置气,更不指望从这种没教养的人嘴里听到什么致歉的话来了。
起身捋了捋手中的绢子,淡淡道:“行了,我也得走了,我女儿还等着我回去同她描红呢!回头你们自己去拜访裴姑娘吧!”
乐夫人听林太太说起她女儿,心下对这个姿态嚣张之人的医术更多了几分期望,毕竟林太太女儿的病症可是娘胎里带来的,也是瞧了多少大夫都无用啊!
又听林太太竟真把人说动了,当下自是激动不已,拉着她的手连连道谢:“七娘自小叫我宠坏了,真是对不住。幸亏今儿是遇着你了。那裴姑娘那边儿……”
林太太知道她的意思,摇头道:“那倒是没说什么要求,给不给、给什么,你们自己觉着诚意便也是了。要说银子,我女儿病好之后,我家老爷特意封了十万两来,她又原封不动给送了回来,只叫我们自己去布施积德。”
乐长安一听,不屑的轻嗤一凝。
十万两都不放在眼里?
心里便更肯定裴知意就是有什么阴谋的,否则那么些银子她怎么可能不要?!
乐夫人皱眉警告的暼了她一眼。
不过乐夫人这么听着心下不免对裴知意有了新的认知。
两人亲密地挽着手臂慢慢出了门儿:“难怪你们家这两个月来总有在布施,竟是这个原因,想来裴姑娘也是实心的人儿,不缺这些黄白之物的。”
林太太点了点头:“那可不么!”
下了明堂前的台阶儿让乐夫人留步了,推心置腹地拍了拍她的手道:“不过我且先同你说了,我这个脸面也便只够卖一次的,再有哪张嘴把人得罪了,也别指望人再肯给你瞧了!”
乐长安哪里听不懂林太太在讽刺她刻薄,张嘴便会回击,但见母亲警告的目光,也只能恨恨地瞪她一眼,不说话了。
送走了林太太,乐夫人招手唤了女儿到身前来:“七娘。”
乐长安走了过来,不高兴道:“母亲同那种下贱商妇这么客气做什么,没得叫她们以为自己真是个什么玩意儿,也敢来指责咱们的不是了!”
乐夫人用力吸了口吸,又缓缓吐出,这样沉长的吐纳让她又咳了两声儿。
看着遥远天际的光,不自觉伸手要去抓,却发现抓不住那抹属于春日里的温度:“人现在攀上了郑国公府的高枝儿,在京城疏通了人脉,你以为她林家真用得着巴结我们乐家么?”
乐长安不屑地掀了掀嘴角,重重一哼:“凭他再有填海了的银子,人国公府真能瞧得起他们这种低贱人户么?”
乐夫人笑了笑,那笑容是邈远而深沉的:“商户,确实低贱。可谁不爱他低贱商户口袋里的银子?只要他林家的银子有花不完,国公府就会一直捧着他们!”
乐长安一甩帕子,不甘且不忿:“我就是瞧不上她那股子自以为是的劲儿!”
乐夫人落在阳光下的面容忽然冷厉了下来,捏着她的下颚,冷声道:“商户精明,更是阴险,‘不怕得罪君子,就怕得罪小人’,这个道理你什么时候才会明白?”
“你父亲是都指挥使,但是军权干涉不到政权,你尊贵,但是尊贵也是分人分事儿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