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看了看周围,倒也没有离得特别近的。
嗔怪地拍了她一下:“你也真是的,这话也能这么大庭广众地问么!”
裴知意扬了扬眉,等着她的答案。
林太太自然也是不会直接回答她的,便讲起了故事来:“就说有个村子,每家每户都是靠染布为生的,偏有那么一户辈辈儿里都是读书人,穷得叮当响也不肯做生意,嫌弃生意人奸、市侩,会熏臭了他们读书人的根骨。”
“可看着左边儿邻居的小院子改成了二进的院子,右边邻居家的儿郎有银子疏通去了城里读最好的私塾,反倒是先他们一步考了秀才……”她微微一笑,话锋转得极快,“你吃过蜜望果么?”
裴知意领会的弯了弯唇线。
平江,盛产丝绸和茶叶,出了名儿的富庶。
来这里当官儿的,哪个不是想尽办法地留下来。
既然当地的大小官员们都拿了,独独他乐清任不拿,人必然以为他是不是谁派来抓把柄的,到时候好日子没有,坏事儿便是要找上门来了。
不过究竟是被迫而收,还是喜欢银子,那可就难说了!
她转得快,裴知意也不多问了:“那东西不好储存,你们怎么弄来的?”
蜜望果这种鲜果运输难、代价大,不是达官贵人、不是贾商巨贾,别说吃了,便是听也不会听说过的。
林太太一听便知她绝非寻常人户出身了,扶了扶鬓边的簪子,笑着道:“说是青皮儿的时候就摘了,一路快船运来的,有些半路就熟了就搁码头边儿的集市卖了,只存住了一小部分到了平江,我女儿吃着甜,念着你,就怕叫人吃光了,还藏了几个起来,今儿非催着我赶紧送来。”
裴知意想着那个瘦瘦小小的姑娘微微一笑,顺着台阶而上的目光映着日光渺渺,望的似乎有些邈远,然后问起了孩子的近况。
两人一路缓缓说着,把果子都送去了知意住着的客院里,林太太这才不急不慢地去了乐家那边儿。
瞧她过来,乐夫人忙迎了上去,亲密地拉着她的手道:“你可总算来了。”
林太太一看站在阳光下的乐夫人,瞧不清面容,但是消瘦的肩头几乎撑不住身上那件降红色的连云锦外裳,手腕上的镯子松垮垮地晃荡着,腕间的青筋仿佛染上的镯子的色泽,乌碧碧的蜿蜒在肌肤之下,整个人就像是深冬里的一枝竹,来一阵劲风便要折断了。
上前挽了她的手臂进门,扶她坐下了道:“才两个月不见,怎么瞧着愈发憔悴了?”
乐夫人手肘指着梨花交椅的扶手,指腹按在额角轻轻揉了揉,吃力道:“也不知是不是春困的原因,最近总是昏昏沉沉的,越睡越没个精神,心口也是堵得慌。从前钱大夫开的方子吃了还能顶上半日的精神头,如今也是无用了。”
林太太坐下了才仔细瞧了她的气色,苍白之下隐隐泛着青,握了握她的手,晚春的中午手却是微凉的。
才说着多久的话,额角竟沁出了虚汗来。
心下不由一惊。
这样子,怕是不到入秋都要起不来身了。
难怪会这么着急,连这种逼迫人的烂招都用上了。
她摇了摇头道:“你们要请裴姑娘看诊,好好备了礼上门去不就是了,怎么还当着那么多香客的面把她架在火上烤,又是打脸又是磕头,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什么见死不救的不良之辈,还能给你们好脸色么!她不是大夫,又没欠着你们,凭什么非得救你了?”
乐夫人身边的老妈妈上了茶点来。
又给乐夫人吃一味药丸子提神。
解释道:“都是巧玉那丫头惹的祸,得罪了裴姑娘!今儿原就是让她来给裴姑娘赔罪的,眼瞧着裴姑娘还气着,并不肯给我家夫人医治,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