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俩毫不退让的争抢,让盆里的水都飞溅出来,有那么一两滴溅到顾老太太的脸上,顾老太太伸手一摸,忽然醒悟过来,大声说道:“都把水给老娘端出去,等老娘死了你们再给我擦洗,我现在就想干干爽爽的。”
“娘放心,毛巾我会拧干,不会打湿你的衣服。”顾严柏说着话,就从顾老三的水盆里捞出毛巾,拧干水,走到床头。
“我不用,你拿开!”
老太太要翻身躲开,但被顾严柏先一步按住了被角,老太太翻不动,用手挡脸但还是慢了一步,顾严柏飞快的在她脸上一擦,毛巾上就显示大片的黄色,而老太太蜡黄的脸也白了一半。
虽说老太太五官平平,但她有个好处,那就是皮肤比一般的农村妇女白了好几度,除了顾严柏这个在军队摸爬滚打被晒成小麦色的儿子,其他儿女都继承了她这个优点。
所以,当顾严柏给老太太擦过脸后,脸上的皮肤白黄分明,是人都能看出异样来。
况且,毛巾上的黄色污渍还发出辛辣的生姜味。
但顾严柏神色未变,也没说话。
他转过身,就着已经傻眼的顾老三举着的水盆,清洗了毛巾,然后回身继续给老太太擦脸。
顾老太太却抬手把毛巾打开,愤怒地冲他吼道:“你早就看出来了是不是,你这是耍着你兄弟,耍着你娘玩呢!”
毛巾被打得“啪”地掉在地上。
顾严柏没有去拾捡,他平静的望着床上发怒的母亲:“娘,你忘了我上次跟你说的话了?”
“你上次跟我说了什么?你说你死鬼老爹还活着?老娘我信了你的邪!”顾老太太指着他鼻子骂道,“你个没良心的东西,你想拿你死鬼老爹来吓老娘?老娘早就去找人打听了,他死的透透的,骨灰都不晓得被人扬到哪里去了!你甭想吓唬我!”
“原来您这些时日去打听消息了。”顾严柏的语气中带着些自嘲,“您三天前得到确切消息,我亲生父亲已经死透了,您就又去了一趟我家。”
“我儿子家我想去就……”顾老太太冲口说道,但猛地想起三天前她差点被田宁那疯子砍死,至今晚上还做噩梦,那个“去”字就吐不出来了。
想到这几天夜夜做噩梦的痛苦,顾老太太更怒了,一拍床面怒骂顾严柏:“老二,老娘没被姓田的砍死,你是不是特失望?你是不是早就盼着我死,我现在死不成了,你就摆了个死人脸给老娘看……”
“娘。”顾严柏打断老太太的喝骂,望着她纠正道,“东东妈妈没有拿刀砍你,这事你可以去找王婶子问。”
“姓王的跟你们夫妻俩是一伙的!”
顾老太太气得眼珠子都要爆出来,指着顾严柏怒骂:“你个白眼狼,为了护那个姓田的疯女人,伙同姓王的在外头说老娘胡说八道,到底是谁在胡说八道?老天爷来道雷啊,谁胡说八道就让雷公劈死他!”
顾严柏冷淡地接话道:“娘,我是党员,我不信鬼神,不信雷公电母。”
顾老太太被堵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抓起一个枕头就砸过去:“老娘悔啊,老娘当初生下你,就该把你浸尿桶里淹死!好过用血奶喂你,最后却喂出过伙同外人弄死亲娘的孽障!”
顾老太太一边骂孽障,一边丢东西,见顾严柏躲开了一个枕头,就抓起另一个砸过去。
顾老三和顾老四,早在老娘开骂时就对视一眼,然后一左一右挡住顾严柏的去路,一个怒问他是不是真要气死老娘?一个拉着他劝他给老娘道歉。
而第二个枕头迎面砸来。
顾严柏神色未变,只就着顾老四拉扯的手一拽一推,顾老四就出现他原来的位置上。
啪!
“啊,我的眼睛!”顾老四捂着眼睛痛呼,枕头自他头脸上掉落而下。
这意料之外的变故,让顾老太太的叫骂声戛然而止,她瞬间自床上跳下来,捧着四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