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人芙蓉秀脸,双颊晕红,星眼如波,长发随意散在肩上,多添了一分柔美。
脑海中下意识划过在魔界的片段,这一刻,卿月已经忘记了白矖的模样,也再没有做过类似的梦。桃树早已结子,枝叶繁茂,不复花影,师尊他怕是早已忘了它。重黎性冷薄情,卿月早就知道的事,他们的那朵天河花,怕也早已凋零在几年前。
迟来的伤感,实在徒劳,怪就只怪,他们断在那个点上。
炎帝山脚下一条小溪边,荼蘼正和一名男子对立着。溪水潺潺,桃花纷飞,荼蘼低头紧握着双拳,似在隐忍着什么。
“你每次的动机,我都可以准确察觉,如果是不念在你是块好料,我早该了结了你。”
指甲嵌进肉里,荼蘼却无知觉。此行炎帝山,也是奉天后之命,虽有任务在身,但此时此刻却怎么也无法脱身。
“说,那日魔尊闯进华清宫带走琼瑜郡主是不是你在其中帮衬。”
“还有,天后,到底在密谋什么。”
男子的话语凌厉如寒冬腊月刺骨的冷风一般,让荼蘼有些心虚,这种压迫感只有天后与他。一阵静默,荼蘼终于抬起了头,她不卑不亢道:“灵晔神尊,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虽表面风平浪静,但内心波涛汹涌。
“如今郡主平安无事,否则你以为我会放了你吗?”他的目光冷漠又犀利。
琼瑜郡主,荼蘼又何尝不知道她是无辜的,但天后的命令就是荼蘼活着的意义所在,违抗不得。
“我只是个努力修炼的小小扶桑树精,实在不敢劳烦尊上大驾,如若没什么事我便离开了。”
他步步紧逼来到荼蘼面前,“千年前在忘川河,我曾见过你。荼蘼,你的勇气为何而存在,你为什么而战斗,你可想清楚。”
“若郡主再次因你们有所闪失,你知道后果。”
棽御离开之地留下一阵寒风,荼蘼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从这一刻,她已不再是没有软肋之人了,荼蘼突然意识到这一点,两行清泪顺着面颊流下,她伸手去摸,这种湿润的触感,除了双亲与族人被仇敌所杀之时,就再也没有过了。
为天后效力,真的做错了吗?棽御说过的一字一句回响在荼蘼的大脑,究竟为什么而战斗?起初的忘川河一面,她究竟是带着怎样的心情?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这里曾沾染过无数无辜之人的鲜血,无数条生命倒在她手下。可荼蘼却从来没有为叱咤风云自豪过,她本是个扶桑树精,就算有万年的修为,也不可能为所欲为,原因是天后为她开了一条修炼禁术的路。
想到这里,荼蘼猛然摇了摇头,神经的紧绷给予她清醒,为天后效力的衷心绝不能有一丝动摇。
朱雀之天。
说起天河星海,还是上古时期,女娲将这片奇景赐予朱雀之天所有,这里是整个九重天最令人陶醉的地方。
重黎正在峰顶的瘦亭中独自品茶,脑海中想起那个熟悉的活蹦乱跳的倩影,心中没来由地一阵烦躁,他知道她为何躲着他,但不知道的事,有千丝万缕正在交缠的线。
前两日,重黎做了一个梦,从不做梦的他,却在深夜惊醒。
他好像受了什么伤,倒在地上浑身止不住地发抖,视线模糊之中隐约有一个少女朝他跑来,梦境之中重黎虽有意识,却不能动弹说话。在不知眼前人是敌是友时,他的内心百感交集,少女利落地在木盒子里翻来翻去,各色瓶子在地上滚来滚去,后来重黎的眼皮越来越沉,接着失去了知觉。
再次醒来时,全身充满了力量。
少女背对重黎正在坐在篝火旁烤着野鸡,香味扑鼻而来,这让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少女视乎察觉到他醒了,笑着转身看向重黎,这也是重黎会惊醒的原因。
因为那张脸,竟然是自己的徒儿!
她已有许久不曾来往朱雀殿,华清宫的地理位置不是很好,距离朱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