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德海翻了个白眼,“刚才都给你介绍过了,确实是云昭人,来这边找人的。
你要是不信,诺,给你这个。”
他转身去马身上翻出自己的包袱,从里面找出一只烧鸡,递给何大叔。
这些都是沿途他们猎来的,他们本来疯狂赶路,但只要停下休息,苏悦就会让他们去附近的山林里打猎准备食物。
第一次苏悦让他们去打猎的时候,他还骂苏悦无知,大冬天的,大雪封山,哪里会有动物出来觅食。
说来也奇怪,只要他们出去打猎,总能遇上一堆野鸡和兔子,从来没空手而回过,令他们大呼惊奇,就算是再厉害的猎手,大冬天进山打猎,都不可能有好东西的。
他们却轻而易举就弄到吃不完的野鸡和兔子。
苏德海将烧鸡塞到何大叔手里,“这是我们在路上的干粮,送给你尝尝,我们真不抢人东西,就是来找人的,借你们这里休息几日。”
何大叔望着递到眼前的烧鸡,虽然烧鸡冰凉,但他却仿佛闻到了诱人的香味。
他胡子翘了翘,忍不住咕咚咕咚连续咽了好几口唾沫。
他都已经快一年没见过肉了。
烧鸡的诱惑让他脸上的戒备神色少了许多,徐谦拿了一把椅子出来,“大叔坐下说话吧。”
何大叔小心翼翼地坐下,转头看向苏悦。
他看出来了,这位姑娘才是他们这些人当中的主事人。
“这院子确实已经好几年不曾住人了,自从益州被北齐占领后,这十年来,益州百姓过得简直是苦不堪言。
北齐人根本不把我们云昭百姓当做人,他们在益州城吃喝享乐,却让百姓们交着极高的赋税,我们辛苦劳作一年,交完税后连肚子都填不饱。
除了税收不说,北齐的贵族公子们还时不时就进村抢劫,家里但凡值钱一点的东西,抢了就走。
遇到好看的姑娘,也是抢了就跑,但凡有一点反抗,直接一刀就砍死了。
这些年来,附近村子里的百姓们不是被打死,就是饿得实在受不了,拖家带口逃难去了。
如今村里剩下的都是些老弱妇孺以及幼小的孩子们了。”
徐谦听得义愤填膺,“北齐人竟然如此泯灭人性,烧杀抢掠,这和畜生有什么两样?”
萧五郎亦是气得涨红了脸。
苏德海亦是听得一脸怔忡,他是寒门出生的读书人,小时候家里生活困苦,自认为从小到大还是吃了不少苦的。
他先前认为自己人生最大的苦难莫过于被皇上罢官贬回乡,觉得整个人生都完了。
现在看来,这点苦难与何大叔口中提到的益州百姓们的生活相比,简直就是屁大点事-不值一提。
他吭哧半天,憋出一句:“为渊驱鱼,为丛驱雀,北齐皇室也是愚不可及。”
何大叔一脸茫然,表示听不懂。
相比之下,神情淡淡的反而是苏悦。
她对于何大叔所说的那些苦难并不能感同身受,事实上,她因为坚持喝兰草露,身体逐渐又恢复到了过年那段时间的样子。
每日大部分时间都是清醒的,且状态一日比一日好,但她对于各种感情的感知能力依然没有。
脑海里的薄雾仍旧存在,她也依然进不去空间,但她却能明显的感觉到薄雾在逐渐变薄,自己的身体状态正在逐渐回来。
这让她觉得十分奇怪,明明过年期间她也用了兰草露,但只是神智逐渐清醒了些,却没有像这次一样恢复身体机能。
想不通便不想,苏悦没有过分纠结这些问题,直接问何大叔,“大叔一家为何没走?”
何大叔沉沉叹了口气,“不瞒各位,我和老婆子放心不下在城里的小儿子。
两年前,我家小闺女被派到益州太守的儿子抢走了,大儿子因为护着妹妹,被当场打死了。
可怜我那小闺女,被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