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珏蓦地从打坐中清醒过来。
云丹枫听见这般动静,也从床上爬起了身,还未待他起披上外衣,大门便被一群义愤填膺的人狠力推开。
这些人,无外乎都是禹泽岛上的弟子。
这群禹泽岛弟子方一入门,便有人不客气地上前要抓他们,最后是禹泽岛岛主跨进了门来,厉色道:“随风,不可无礼!”
“岛主!”那位弟子愤声道:“我师父命丧他人之手,你要我怎么......”
禹泽岛岛主道:“事情尚未水落石出之前,一切不可妄下论断,下去。”
那位被唤作“随风”的男弟子沉着脸,不情不愿地退了下去。
常珏已经隐隐猜出了什么,原本看那弟子扑过来,他手便伸到腰侧的剑柄上,蓄势待发的。见这禹泽岛岛主开口,方才将手放下。
看来这禹泽岛岛主还算讲道理,倒是为常珏省了很多麻烦。
常珏冷然道:“一个个地在打什么哑迷呢?有什么话就直言罢,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那男弟子愤怒地瞪着他,一个女弟子继而跟着悲鸣出声:“我师父璇玑子死于非命......而他身上的剑伤......分明就是来自九华山的绝技‘追云剑’!”
另一人道:“如今这岛上唯有你们二人是九华山弟子,不是你们,能是谁?!”
一群人的声音顿时在屋内嗡嗡作响,乱作了一团。
“我师父与你们无冤无仇,为何要......”“此事绝不能姑息!”“让他们偿命!”
“我说,各位。”常珏不耐烦地一摆手:“你们义愤填膺也好,伤心难过也好,悲愤交加也好。能不能先让我们看看案发现场,等找出所有能指向我们的证据、我们也无话可说后再给我们定罪?”
禹泽岛岛主虽然没有像其他人一般一口咬定他俩,却也是满脸寒霜。听完常珏的话,他道:“我师弟璇玑子的尸首自发现后便未有移动,就在他自己的住所。二位既然要看,那么,请吧。”
常珏方准备随着众人齐去,他看了云丹枫一眼,下意识帮他拾起一旁的外衣,等他穿好衣服,才拉着云丹枫一起出门。
深夜的夜里,本该寂静漆黑一片,却因突如其来的风波,路上点满了一盏盏晃眼的明灯。一路周转,终于到了目的地。
斑驳的光影映着一张张惊慌失措的脸,方一踏入璇玑子的住处,不出常珏所料,屋内受害者的尸体、打斗痕迹、掉落的武器和血迹一应俱全。
常珏还听见一旁的弟子向岛主汇报道:“岛主......屋里的摆放,虽然已经混乱......但都是璇玑子长老房里从前就有的东西,凶手基本没有遗留下任何物事。”
禹泽岛岛主淡淡道:“知道了。”
死者趴倒在地,一手前伸,身边坠着一把带血的长剑,似乎临死前还在挣扎。身上划痕无数,颈间还有着一个切面极深的伤口,想来死因就是由此伤口得来。
云丹枫看了看璇玑子长老身上的血迹和创口,脸色也是陡沉。
他悄悄向常珏道:“璇玑子长老身上的剑痕......正是施展‘追云剑’之时所攻地处,只是看这创口的力度和准头,却是有失此剑法的精妙,想来凶手应是技艺不精。”
云丹枫想了想,道:“师兄......你说,会不会是凶手趁璇玑子长老身死,故意在璇玑子长老身上伪造出了追云剑法的剑痕?”
“不会,”常珏道:“人在活着时被利器划伤,伤口会带起细微的皱痕,如果是划开死人的皮肤,伤口只会是平整的。看这创口的表面,很明显都是璇玑子长老还活着时划出来的。”
就是不知道,剑痕是不是凶手将璇玑子制服地动弹不得后伪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