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那么说了,去跟不去又有什么区别呢?
桑知在心中有了点想法,觉得贺延之前估计已经跟贺氏夫妇坦白了两人之间的关系。
口头上说是谈谈,其实根本就没什么可以谈的余地。
她依旧还是被动的那一方。
“嗯。”
桑知应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假如是贺延邀请还可以不给面子,但是邀请人毕竟是长辈,现在她人……算是“寄居”在贺家里,总不能不给长辈面子。
说好,她不是给贺延面子,是不好拒绝长辈。
恍惚之间似乎看见了男人放松的表情,但也许可能只是错觉。
贺延还想说点什么,嘴唇动了一下,最终还是抿紧了。
看着他一直立在门口,门板上又被顶着,根本没办法直接把门关上。
桑知只好再次出声说:“还有什么事么?”
空气之中又是一阵凝滞,气流仿佛在两人之间停止了流动,而后男人终于打破了沉寂。
“有。”贺延目光沉静地看着她:“我们之间的事,永远不会这么止步。”
生病后的男人看起来,没有平常那种让人无法琢磨通透的样子,嘴唇上的血色很淡,却也衬托出了眼中那种偏执。
他说,我们之间永远不会这么止步。
桑知面上神色虽然不动,但在贺延视线之外的手,却握着门把用力地抓了抓,掌心和指尖泛着一层白色。
真的不想跟贺延纠缠不清。
可是越想摆脱,就被他抓得越紧。
一步步把她紧逼到了尽头,可是到最后一刻,却又一步步往后退,把一条看似安全的通道留给了她。
纠缠了那么久,她也累了啊。
桑知无力地后退了一步,看着他神色有些疲惫地摇了摇头,僵硬地勾了勾嘴角:“你不累吗?”
男人逆着走廊的光顺势走进了房间里,然后慢慢地把门扣上,颀长的身影就那么靠在了门上,两人隔着三步左右的距离对望。
“累。”贺延说。
小时候没日没夜的练琴时,都没有现在这件棘手的事让他觉得累。
身体上的疲乏感,永远也比不过心中的。
桑知目光复杂地看着他。
累,那为什么还要这样,明明还有更好的解决方法。
“宋云鸢。”
贺延站直了身体靠近,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复杂,声音沉沉地有些沙哑:“我说了,有些事情,你大可以不用想得那么复杂。”
脸上突然多了微烫的触感,桑知眉头蹙了一下,下意识地想要闪躲,却被双手捧住了脸颊。
就算他生病了,力气也还是在的,只是表面上看起来虚弱而已。
被强迫对视,看清了贺延眼睛里的神色,在一瞬间就像突然使不上劲似的,就那么静静地跟他对视。
那眼中的神色,实在是太过于复杂了。
她看出了无奈,也看出了挣扎,所有情绪都混在了一双眼睛里,想说点绝情疏离的话也开不了口。
贺延的目光缓缓往下移动,最终落在了唇上,并在慢慢地靠近。
桑知立刻明白他的意图。
想吻她。
就在这个念头起来的时候,他又停止了动作,最终把吻落在了她的额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