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宇拉着卢晓熙扭头就往村里跑,同时高喊:“着火了、着火了!”
两人极有默契,卢晓熙选了老村长家这边,李玄宇身高腿长则往村委那边跑去,准备用大喇叭喊人。
这会儿上山的人回来不久,大热天烧纸火烤了好一会儿,都闹的一身汗。有人从山上下来的时候就直奔河边,扎进去好好洗涮了一番才回来。有人则是在院子里打了水,简单的擦洗一番。
赵东霖就是直接去的河边,洗涮完打着赤膊刚进院子,还没来得及跟老爷子说上两句话,卢晓熙就急喘着跑了进来。
不待赵东霖询问,卢晓熙就急声说道:“快,东霖哥,赶紧召集人手,老坟地那边山上烧起来了!”
一句话惊了所有赵家人,赵山水正坐在堂屋门口抽旱烟,闻言也腾地站起身,急道:“咋还能烧山呢!”
虽说最近几天没下大雨,但草木旺盛的时节,土质也算湿润。一般情况下,这样的时候是很少能烧起来山火的。
赵海明也趿拉着鞋子跑出来,边找铁锹,边嘀咕:“真是活见鬼了,这时候还能烧起来!”
卢晓熙急速回道:“不知道咋就烧起来了,我和玄宇当时在山下,就见个跌跌撞撞的人影跑下来,扭头就看见后面老坟地那边山头烧起来了。我瞧那人影……像是牛有剩媳妇。”
老村长急的一拍大腿:“这老娘们咋就不省心呢!准是她特意给她们家老大送灯闹的!”
清河县一带一年中有两次送灯习俗,一次是正月十五晚上,一次是七月十四晚上。通常情况下为了安全,大家都是十五送灯。那时候大雪封山,你就是送灯点个几天几夜,也不会烧起来。
特别是这会儿不似后世,还有专门售卖这种祭扫物件儿的。这会儿‘送灯’,有的是用纸糊个灯座上面弄个小蜡头。有的则嫌弃那种蜡头灯烧的时间短又费钱,就会用专门的小铁碗盛些油质物,再捻个棉线头当烛心。相对省钱烧的时间又长。
老坟地那边的山头因为总有人祭扫,多少年前赵山水就组织人手挖出了条防火带。且年年都会有人清理防火带,避免一旦祭扫不注意烧山的时候拐带所有山头。
只是就算挖了防火带,也不能放任那片山头烧着。赵山水立刻喊道:“东霖,快去村委用大喇叭喊人……”
话没说完卢晓熙就提醒道:“村长爷爷,玄宇已经去那边了。”
赵山水闻言立刻组织家里人拿上铁锹,带上湿毛巾、水盆上山。
刚要出门,赵山水又急声对卢晓熙说道:“晓熙,你和老幺媳妇去趟牛有剩家,这事儿肯定不能善了!”
赵家小婶子闻言忙应了一声,拉上卢晓熙就往村里牛有剩家的方向跑。
这会儿大喇叭也响了起来,快速告知一众村民老坟地那边烧起来了,让大家带好湿毛巾、水盆上山救火。
卢晓熙和赵家小婶子冲到牛有剩家的时候,牛有剩正想关大门,却被卢晓熙一把推开。
牛有剩神色有些慌张,见卢晓熙冲进来,立刻嚷道:“卢晓熙你干啥呀,大晚上的,咋能胡乱往别人家闯……”
不待卢晓熙说话,赵家小婶子就怒道:“少整这些没用的,你媳妇上山干出啥事儿你不知道!”
卢晓熙使了个巧劲儿,将试图再次阻拦她们的牛有剩甩的接连倒退。她则趁此机会,冲进了牛有剩他们家屋里。
屋里没点灯,只能看见隐约有个人影蜷缩在炕上,似乎正在哽咽哭泣。卢晓熙鼻端明显嗅到股焦糊味儿,还隐隐有股煤油味儿参杂其中。
后脚跟进来的赵家小婶子,直接往墙上一处摸去,下一秒室内就亮起灯光。
卢晓熙立刻看见牛有剩媳妇正蜷缩在炕里,身上衣服好几处都烧坏了,头发也明显被火燎过,一面儿看着秃了不少。
赵家小婶子怒道:“你到底干啥了,咋就把山给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