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都。大殿。
且说王姬与孙子公子鲍的事被神秘的不速之客撞破。
门外面的黑影驻足少顷,就如同鬼魅般飘然离去。但是王姬的心中小鬼作祟,迟迟不敢开门。
“我去吧。”公子鲍见到王姬惊惶得宛如家圈里待宰的羔羊,长吸了一口气。
他的心跳逐渐平稳了下来,脸上的讶异和大难临头的惊惧已然消散一空。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恐惧永远不能解决难题。
他恢复了平日里的潇洒做派,面色也变得古井无波,仿佛天地间什么波澜都不曾发生一般。
“吱呀。”殿门被打开,公子鲍观察到门上悬挂着一只黄铜制作的饰品,摸上去质地清凉,光滑而亲肤,令人爱不释手。
仔细看,饰品被能工巧匠精心雕琢过,外轮廓显现出云山雾罩之下的一座巍巍大山,山形奇特,宛如一只栩栩如生的牛犊,黄铜的表面被打磨得不留一丝划痕,金灿灿的,公子鲍通过它,竟然能够清晰地看见自己的须发。
王姬虽然痴长了三十余岁,但是胆识毕竟差了男子不止一星半点。
此刻的她蜷缩在君位上,怯生生地问:“孙儿,来者何人?现下是什么情形?”
公子鲍摸了摸金牛铜饰,又探查了门上的麻布,发现有一个不起眼的洞口。
“不知道。”公子鲍若有所思,淡定地答道:“人已经离去,留下了一块铜饰。门上被戳出了一个洞,许是周刀刺穿的。”
周刀,即周朝华夏贵族用来防身的青铜匕首,有时候拿来切肉进食也很方便。
“我们的秘密,应该已经被此人洞悉了。”公子鲍分析道,“通过门上的小洞,可以清晰地看到我们。”
公子鲍把眼珠子贴在洞口,大殿,乃至君座上的视野一览无余。
“还有这个铜饰。”公子鲍信步踱到王姬的身畔,把饰品递到王姬的玉手上。
王姬颤巍巍捧过来,端详了半天,也一头雾水。
看着祖母娇憨的模样,公子鲍轻笑了一声。
“你看。”公子鲍指了指黄铜上的图案,让王姬的目光聚焦过来,“这是齐国临淄的南山,又叫牛山,山势奇特,状若牛,故而得名。”
“他留下这南山的铜饰,是什么意思?”王姬不解道。
“南山崔崔,雄狐绥绥。鲁道有荡,齐子由归。既曰归止,曷又怀止?
葛屦五两,冠緌双止。鲁道有荡,齐子庸止。既曰庸止,曷又从止?
蓺麻如之何?衡从其亩。取妻如之何?必告父母。既曰告止,曷又鞠止?
析薪如之何?匪斧不克。取妻如之何?匪媒不得。既曰得止,曷又极止?”
公子鲍背过身,清扬的诗歌回荡在殿中。
“这是诗经·齐风中的南山篇,讲的是齐襄公诸儿和他同父异母的姊妹,文姜的故事。当初兄妹二人两小无猜,情窦初生。所谓苦命鸳鸯天作弄,文姜长大后,他们的父亲齐僖公要把她许配给带兵拯救齐国的郑国公子忽,公子忽早就知道文姜已然心有所属,就推脱说:‘以前没有带兵为齐国解围的时候,我尚且不敢迎娶齐侯的女儿,因为齐国强大,我只是区区一个郑国公子,门不当户不对。如今奉了君父的旨令来解救齐国之难,如若娶了妻子回去,岂不是用国家的军队来赚取自己的婚姻?郑国百姓会怎么非议我!’
后来,文姜还是被强行许配给了鲁国的国君,鲁桓公。兄妹就此散落天涯两端,只能互寄诗歌,聊解思念。”公子鲍讲得声情并茂,竟然挤出了湿润的泪珠。
“那后来呢?”王姬仿佛把自己带入其中,这般经历和当下的自己别无二致,她迫切地想知道这个悲伤的爱情故事的结尾。
“美满的感情是万事万物都无法阻隔的。婚后的文姜借着鲁桓公访问齐国的机会,和登基后的齐襄公再燃旧情,鲁桓公碰巧撞见,竟然对纤弱的文姜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