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虹剑见黑金铎沉思不语,恳求道:“都是自己人你还拿一把吗?事情办成我请客。”
“那不行呀,我那里的华工都备齐啦,我知道袁文会有多少枪?是给你呀,还是给我呀?”
“说来说去咱们办的都是他们姐夫小舅子的事,你怕回去不好交差,我跟洋娃娃说说不就结了嘛。”
黑金铎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他站起来,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张字条说:“完啦,就听你的。”
张副官这才舒了一口气,笑眯眯地说:“今天我请客,吃完饭咱什么时候走,我听你的,”
“慢着,袁文会这几天非常忙,咱给他打个电话,别扑空了,”他边想边说:“电话你打,”说着把电话号码递给张副官。
就在黑金铎的房间里,张虹剑要通了袁府的电话,回头对黑金铎说:“是个女的,”
“你管他是男是女干吗,直接问。”
“哦,喂,是袁府吗?啊,是沧州的道爷让我找袁三爷,不在呀,什么时候回来?您是七姑吗?”张副官有点懵。
黑金铎一步上前,夺过电话就说:“七姐。”张副官眨巴着眼睛心想:他比我大一辈。
就见黑金铎笑着大声道:“七姐,你听不出来啦,对,是我,是宪忠叫我来的,关于那批枪和华工的事,你给我请文会,哦...文会到日本人那去了,哦…晚上才回来….哦…行、行,我晚上过去,你让他等我呀….好..好..晚上见。”撂下电话,黑金铎看见张虹剑正用崇拜的眼光看自己,不免轻蔑地一笑:“你看怎么样,去了就等于扑空,咱们晚上去吧。”
张副官高兴:“老兄,咱们今儿去哪玩,我听你的。”
“昨儿我喝多了,今儿,我得找个清静的地,我打算去趟八里台黑龙潭玩水,晚上咱们文会那里见。”张副官以为黑金铎又跟他耍花花肠子,抛开他,好自己去找袁文会,不行,他去哪我得跟着:“那有什么好玩的。”
“找俩闺女一起,别有一番乐趣,你不去拉倒,咱们晚上见。”
“谁说不去了,”张虹剑一副死皮赖脸的模样。
黑金铎按下手玲,茶房进来:“二位有事吩咐?”
黑金铎拿出拾元钱递给茶房说:“你给我们找俩干净的姑娘,陪我们哥俩八里台水上划船,下午四点多钟回来。”他又拿出五块钱说:“你再去一趟起士林,弄点面包罐头,要牛羊肉的,另外带两瓶酒来,再叫辆车就行了,”他又拿出一块钱:“这是你们小哥几个喝酒的。”茶房谢过退了出去。
功夫不大茶房上来说都齐了,您什么时候动身,还说俩姑娘在门口候着呢。张虹剑笑嘻嘻请俩姑娘进屋,一看果然年轻漂亮,不愧是大酒店的货,俩姑娘还略带羞涩说了声:“谢谢两位先生。”
四个人下楼上了一辆小汽车,黑金铎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张副官和两个女郎在后排打趣调情,他全然没有理会。
天津的八里台,是有名的卫南洼的起点,九河下梢城泊南端,这里常年积水,天水相连,是个天然的淡水湖。正是夏末秋初的季节,一望无际的芦苇,遍地丛生的蒲公英。散发着清香的菱角,千娇百媚的荷花,湖水中不时有鱼儿穿行跳跃,好一处生机勃勃的水乡沃壤。
车子停在几排木板搭建的码头边上,四个人下了车,见岸上有间茅草屋,不远的湖畔处拴着几艘颜色不同的大小船只,大船能容十来人,小船容下四五人,正看时,打从屋里走出一个斗笠蓑衣的中年汉子,他身材魁梧,说话却很和气,他介绍道:“我们这里的船只分两种。一种是自己划的,一种是顾人划的,船钱任赏。”
在乱世之年,这里的船只是流氓、赌棍、淫徒的乐园,良家妇女是不敢问津的,这里的艄公大多有来历,不管船上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也不会丢失一只船,哪怕船上满是鲜血,两桶河水就能让它了无痕迹,这里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