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姑娘一进家门,就把募捐演出,上电台、灌片子、碰上黑先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对母亲叙说了。甄大娘越听越高兴忙问:“怎么不把黑先生请家来呢?”
“请啦,人家说改日再来。”黑姑娘笑着看小白说。一家人说说笑笑等着甄先生回来吃饭。
甄福堂回到家,看见大家都很欢喜就说:“再给你们说个高兴的。沧州孟家失了一把火,没人帮着救,烧的够呛,这回他们恐怕顾不上找咱麻烦了。”全家听完无不拍手称快。正在高兴之际,忽听到邻居屋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好像是个年轻女子,全家都愣住了,仔细听还有打骂声,黑姑娘问:“这是谁家呀?这么大闺女还挨打呀?”
甄大娘接过来说:“别提啦,从今天白天就打,我觉得怪可怜的,想去拉仗,被金太太拦住了,她说你别管,人家做的就是这行买卖,说这家子姓冯,老头是个瞎子,还扎吗啡,这孩子七岁头上领回来的,说是花了六十块钱。从九岁就教孩子唱送情郎,领着孩子串窑子,现在15岁啦,瞎老头非逼着孩子挂点(找嫖客的意思)。”
黑姑娘听了,把碗筷往桌子上一撂,饭也不吃了,气愤地说:“这孩子真傻,又不是亲爹亲妈,也长大了,对待好行,不忘恩,像这么缺德的老的,我说就一个字…”不等黑姑娘说出来,甄福堂打断她的话:“别说啦,咱们想办法搬家。”
晚饭过后,甄福堂让家人们早休息。姐妹俩今天高兴,小黑拿起弦子,小白拿起铜板,溜了一段活。小黑把弦子给小白,自己拿起铜板,白姑娘见姐姐双眉一挑,眯起一双眼睛,似笑非笑,白姑娘知道小黑又要发坏。
就听黑姑娘低声唱到:“好一个义士黑金铎,八月初一下火车,你要问来找哪一个…..”
开始小白还没反应过来,听着听着,怎么还有黑金铎?她猛然跳起来放下弦子就打小黑:“好呀,你敢戏弄我,”
小黑一边笑一边躲,向妹子直作揖:“不唱了不唱了,饶了我吧。”姐俩正嬉闹,听外面有人敲窗户,把姐俩吓一跳。
黑姑娘问:“谁呀?”外面的人一边回答一边推门就进来了。黑姑娘一看,原来是金佩珠的弟弟金佩林。
第一次听金太太说起金佩林的时候,姐俩就对这个不务正业的公子哥,没啥好印象,以后偶尔在院子里打头碰脸的,俩姑娘也是很少搭理他。佩林第一眼见白姑娘就动了歪脑筋,总想套近乎,故意蹬鞋踩袜子的跟白姑娘贫气,白姑娘老实,只是躲着他,并不跟他搭话,
黑姑娘没好气的说:“小佩林,你不打招呼,闺女的房,你推门就进呀。”
佩林嬉皮笑脸说:“一个姐姐一个妹妹怕什么的,我这不是给你们架弦来了么。”
黑姑娘脸一沉:“出去,我们准备睡觉了。”吓得小佩林一吐舌头又溜回去了。
黑姑娘生气地说:“这小子是奔你来的,我要不是看佩珠姐的面,非啐他不可。”
“佩林这些天总跟我招猫递狗的,腻歪人,”白姑娘撅着嘴说。
“小白,不要紧,你看我怎么治他的,下次我叫他见咱姐俩就跑,非得让他知道知道龙王爷是怎么搬家的(龙王爷搬家:离海,厉害)。”黑姑娘说。
第二天清晨,姐俩和庆昭照旧练功,金佩珠头没梳,脸没洗,嘴角还带着牙粉的痕迹,就过来说:“来,咱们一起溜活,”
黑姑娘笑着说:“佩珠姐,今天太阳从哪边出来的,怎么不到十二点就起来啦”
佩珠说:“不练不行了,你姐妹昨天玩的那场票,轰动津城啦,今晚不见报,明儿准见报,昨天晚上电台宣传了,什么南北驰名呀,技艺超群呀…”
白姑娘笑着说:“别听他们瞎捧,他们那是为了赚钱,多卖几家广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