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燃打心眼里为这个消息高兴。
但好事来得实在是太突然, 哪怕他心里一直期待着这一天,也还是觉得胜利来得好像也太快了点。
毕竟,那可是滑联。
傲慢到极点, 肆意操纵过无数赛事和运动员命运生死的滑联。
居然这么轻易地就认输了?
他还以为那些官员最少也要再负隅顽抗个十天半个月。
可现在自由滑才结束, 表演滑甚至都还没有开始,滑联居然就认输了?
凌燃停在楼梯上,握着手机的指尖攥到发白, 好半天才答应了一句, “这是好事。”
他的语气很沉很稳,如果不是停了这么会儿才回答, 隔着电话看不见神情, 楚常存说不定真的要以为这孩子已经成长到喜怒不形于色的程度。
到底还是个孩子呢, 他听着电话那边变得有点急促的呼吸声,不由得有了跟薛林远相似的想法, 心都软化了。
楚常存善解人意地想把空间都留给凌燃自己,也就没多说,又关心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凌燃也不需要他多说。
事实上,这个消息本身就是天大的好事。
少年把屏幕黑下去的手机紧紧握在手心里, 继续下楼, 银亮如镜面的栏杆就不断映照出年轻鲜亮的脸庞。
空荡荡的楼梯间只有凌燃一人。
空气里还残留着点消毒液的淡淡酸味,随着他因为下楼渐渐急促的呼吸一个劲地往鼻腔里钻。
其他运动员陆陆续续起床的窸窣动静也从走廊里飘进来,连门被关上和拉开的吱呀声再传进耳中时都变得悠长。
时间也在这一刻被拉长。
凌燃甚至能听得见自己心脏怦怦怦跳动的声音。
他突然就有了那么点想要跟人分享的冲动。
但时间显然还很早。
凌燃出宿舍楼时, 外面的天都还是漆黑一片。
北方的冬日,太阳一向出得晚,好在地上有积雪, 路边有路灯, 光罩雪面折射的昏黄光线就足以照亮前路。
少年在心里琢磨着分享的人选, 很快又一一否定。
主要是这个点儿也太早了。
薛教他们应该都还在睡觉。
闻泽哥就更不用说,就算是起来了,也应该正在锻炼身体或者处理永远堆积如山的公务。
其他人,比如卢卡斯他们,这个点说不定在洗漱,也正忙着。
凌燃在台阶上站了几息,才沿着凌云路慢慢走,最终还是选择独自咀嚼消化着突如其来的好消息。
但心里那些细微的希冀、喜悦、激动还在一层又一层地翻涌而上。
于是,少年走着走着就变成了小跑,跑着跑着,速度就越来越快。
路面的粉状薄雪踩上去嘎吱嘎吱响,凌燃一个人跑在空无一人的凌云路上,此时的心里已经被喜悦和兴奋装得满满当当。
每一步都像是在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
每一步都带着无穷无尽的希望。
真好,凌燃迎面吹着清晨凉凉的冷风,却一点都不觉得冷,胸腔里的一颗心此时更是热得惊人。
每跑一步,他的心脏就重重地跳动一下。
心里纷涌的情绪无法言说,都化作雪上一连串的脚印和呼出的袅袅白气,渐渐的,连眼眶都有点发热。
少年下意识地仰起头,拼了命地想让那股不受控制的热意倒流回去。
毕竟他可是早就下定了决心,这辈子绝对不会再哭给任何人看,哪怕自己也不可以。
即使是喜极而泣,也绝对不可以哭。
这可是大好事,滑联终于要重回比赛组织者的位置,不再人为干预赛事的公平公正,有什么可哭的。
凌燃一边在心里嫌弃自己,一边用力地眨眼,竭力地想按捺住自己从心底生发出的欣喜若狂。
再一眨眼,就看见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