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局。若是碰巧看到了慕白蔹,笛声就会变得轻快温柔。
一曲终了。
慕深转身准备离开,却见高若兮站在不远处。
此时,山风稍急,带得金铎一阵乱响。
高若兮被吹得衣衫翻飞,长发随风而动。她柔柔弱弱站在那里,仿佛下一刻就要被风吹倒。
“慕公子。”她的声音细细软软,很快就被风吹散了。
“姑娘何事?”慕深保持着谦和的微笑,眼底却没有多少情绪。
“阿蔹来信,说山下酷热,想找个由头来山上避暑。她问庄里有没有什么仆役的活,好做又空闲,又能时常出山庄的。”
“她写信给你?”慕深目光微微一沉。
不写给他,却写给别人。慕深觉得心里有点堵,眼底闪过不悦之色,声音似乎也冷了几分。
“若兮,先得同公子致歉。”高若兮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眼中带着几分小心翼翼,“一听门房说阿蔹来信,以为是给我的。不曾细看,便拆开看了。看了才发现,其实是给公子的。若兮唐突,请公子见谅。”
慕深接过高若兮的信,却没有第一时间看信的内容,而是盯着高若兮,目光如炬,看得对方如坐针毡。
“高姑娘唐突得有些过分了。”涳濛的双眼无波无澜,却看得人心慌。
高若兮目光颤了一下,忽的回忆起当日幻境中发怒的慕深。虽没有那日狰狞的表情,却有那日恐怖的压力。
她心下惊慌,不知如何接话,只是用力拽紧了袖口。
气氛凝重。
不知过了多久,高若兮强压下心中的恐慌,抬眸直视慕深的双眼:“慕公子,若兮知错。”她目光娇柔,忐忑而害怕,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
每当她露出这样的神情,无论做了什么,旁人都不会过分苛责。
慕深也没例外。
她也未必是故意的。若是有意,也不会如此坦然承认。或许,当真是他想多了。只是信中不知是否有不能为外人看到的内容。他迅速展开慕白蔹的信,一目十行看完,眉头终于舒展开来,同时也敛了周身气势。
幸好,那丫头的信里并未涉及机密。阿蔹虽然行事不拘小节,可关键时刻也是极为谨慎的。慕深嘴角勾起一抹细小的弧度,小心将信折好收入怀中,看着高若兮的目光柔和了不少:“下次,请高姑娘看仔细了再收。”
自小,亚父就教导他,对女子要温柔些。所以,他并不想为难一个弱女子,即使她犯了大忌。
高若兮大大松了一口气。
“高姑娘若无他事,慕某便告辞了。”慕深又是谦和一笑,客套地说完便走下高楼。
高若兮从未感觉到如此挫败,她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神情有些落寞。
一道黑影闪现,跪在她身后,是她的暗卫。
“大小姐,你偷看慕白蔹的信,本可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为何……”暗卫从一开始就在场,怕慕深发现,才躲得远了些。
“拆过的信封再怎么伪装也还有痕迹,以他的细致定能发现,到时照样会怀疑我。既然结果一样,还不如随意寻个借口直接承认。至少让他觉得,我做事还算光明磊落。”高若兮的声音依旧细细软软,但缺了几分柔软,多了几分冷凝,“你查得如何了?”
“杏林谷上下皆言,慕深是被慕白蔹看中,抢进谷里做压寨女婿的。是慕二姑娘以死相逼,慕深才应下了这桩婚事。当日若非落英楼出现刺客,动静太大,二姑娘这桩事恐是要传遍桃华镇的了。”暗卫一五一十将自己了解到的情况汇报给高若兮。
“抢的?还逼婚?”高若兮嘴角牵起一抹讥讽的笑容,“以慕白蔹的性子,怎会强取豪夺?慕深看起来也不像心不甘情不愿。当中必有蹊跷。他进杏林谷之前又是何身份?”
“属下无能,不曾查到任何信息!”暗卫低头告罪。
“继续查,往端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