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衡一拱手,平静的道:“白石村就是两间破旧的茅草屋,不值什么,家宅西院也只是被烧了空屋,修缮修缮也能住,没损失什么贵重物器,也没伤到人命,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
被打的昏昏沉沉的陈大力抬了抬头,好像听到了谢衡的话。
禾苗儿看过去,正对上一双凄凉污浊的眼睛,心里顿时一股说不出来的滋味。
或许真的如谢衡所说他是有难处的,那又该是什么样的难处让他甘愿挨板子坐大牢?
她不敢深想。
原告不追究,龚县令自然放人,然而陈大力已经被打的皮开肉绽,别说走路,站都站不起来。
谢衡找来两个力巴,把陈大力送去医馆,付了药费之后告诉力巴一个地址,让他们送陈大力回家。
回去的路上,禾苗儿越想越觉得窝囊:“明明是咱们吃了亏,却还出了陈大力的药钱,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事,还有没有天理公道了!”
谢衡轻轻捂住她的手:“这世间的事就是这么纷繁复杂,不是一个天理公道就能说得清的。当初跟王大海共事的时候陈大力帮过我不少,也因为他确实无辜,所以我才认吃亏放了他。”
禾苗儿知道他是好人,可是···“就这么让王大海脱身他肯定不会悔改,以后肯定还会想法儿害我们。”
这点谢衡已经想过了:“放心,官的不行,还可以来私的。”
王大海那些手下,谢衡都认识,一打听才知道,王大海已经逃离黑水镇,有的说去了隔壁镇子,有的说去了平原郡,还有的说去了京城。
“竟然逃走了!”禾苗儿像一只吃不着鱼的猫,气的无处抓挠。
“他也不傻,知道以我现在的能力弄死他很简单,只有逃走。”谢衡眉目依旧淡淡的,看不出生气,也看不出开心。
禾苗儿气的眼睛浑圆:“哼,早知道现在何必当初!你都接手谢家他还敢上门放火,现在又害怕的逃走,真不是个男人。”
“不一样,当初想逼我娶王彩云给我下药不成,他就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回不到从前,后来怂恿你继母勾结谢承桓,是害怕我接手谢家产业以后势大找他报仇。”
谢衡微微叹息:“他到底还是小人之心了。”
人已经走远,不知所踪,这件事只能这么揭过去。
转眼已经是二月底,天气回暖,春种农忙已毕,禾苗儿安排好家中日常,陪着奶奶还有吴蕊玩花牌逗趣儿。
禾老太太虽然一把年纪,但耳聪目明,玩儿起花牌比她们两个还要厉害。
三人玩的十分开心,笑声传出小院儿。
“整天就知道玩,家里这么多事都不做。”
一道非常不合时宜的声音,让笑声戛然而止。
吴蕊无奈的起身:“娘,家里哪有什么事,我们也是忙完了才玩一会儿罢了,您说这话。”
赵氏挎着个竹篮子:“只有人找活,还能等着活来找人呐,眼里没活看那都干净。是,这个院子是有人收拾,老家呢,白石村的宅子还一堆灰在那呢,那可是你爹留下来的!”
禾苗儿洗着牌,漫不经心说:“婆婆这么记挂着老家的宅子,难不成还想搬回去住?要是真这么想,我现在就安排人去休整出来,不出一个月您就能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