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衙差还以为听错了：“老太太，这个歹毒的妇人可害的你们不轻，换作别然不让打死就罢了，你还让放了他们！”
连禾苗儿也觉得不可思议：“奶奶，这娘仨极其恶毒，亏得你跟父亲这么疼他们，他们却恩将仇报连这唯一的宅子，你还为他们说话？”
禾老太太只是叹了口气：“禾家落魄都是我教子无方，这两个孩子跟我到底亲一场，让他们走吧，以后别再来我跟前就行了。”
说完，禾老太太就进屋去，踏进门的时候，忽然踉跄了一下，幸亏禾苗儿扶住才没摔倒。
老太太虽这么说，衙差却不能真的把人放了，即便不告诉学堂除禾丰的学籍，也要带去衙门教训一番。
钱氏悔啊，早知道就不抢什么宅子了，带着两个孩子悄没声儿的去宋家，后半辈子也有个依靠。
这下好了，两头空！
人去屋空，抬棺的人手也不够了，谢衡从街上叫了几个力巴，给了几个钱，帮着将禾运光的棺木送去地里。
一个人的一生，想想也是荒唐。
禾老太太大病了一场，人事不知，生生没了半条命。
禾苗儿就在禾家住下，端茶熬药，洗衣做饭，不离身的伺候着。
好在人慢慢的缓过来了，渐渐的也能下地走动。
中午，太阳很好，禾苗儿把凳子搬到院子里让奶奶晒会儿太阳。
老太太没什么心情，就坐在凳子上出神。
禾苗儿看着心疼，没话找话逗奶奶开心：“这阵子您都瘦了一圈儿了，等挣了钱我买只鸡给你补补身子。”
“不用，老棺材瓤子了，补不补的又有什么。”老太太说的悲戚。
“话不能这么说，您还年轻着呢，过两年我跟谢衡给您生个重外孙，没有您抱可不行。”
禾老太太这才露出一点笑意：“多大的人了，什么话都说，也不知道害臊。”笑容转而就成了担忧，“话说你跟谢衡成亲也两年了，这肚子怎么还没有动静呢。”
她总想起钱氏提起的那个游方术士，难道禾家真的要绝后。
为了不让奶奶多想，禾苗儿把实情说出来：“我跟谢衡还没有圆房呢，他说得再等等。我也想再等等，等我挣了大钱盖个大房子，到时候接您过去跟我们一起住。”
禾老太太看着宅子若有所思：“苗儿啊，奶奶这两天想了想，我年纪大了，说不准哪天说没就没了。”
她把前日禾苗儿给她的房地契又拿出来：“奶奶看出来了，谢衡这个人不错，值得托付。这个宅子就交托给你们两个，总不至于落入外人手中。”
禾苗儿说什么都不肯要，故作生气：“奶奶这是想抛下我，让我一个人再这世上孤苦伶仃的。”
两人正说着，谢衡从外面进来，带来不少吃食。
三人一起吃了早饭，禾苗儿就道：“家里出事我都好几天没去店里，今天得过去看看，等我晚上回来。”
谢衡道：“别担心，我已经跟你老板打过招呼了，婚丧嫁娶的，他不会说你什么。”
“真的！”禾苗儿心底欢喜。
谢衡对她越来越好，帮着她忙前忙后，还替她想的这么周到。
到了香料铺子，老板果然没说什么，还劝她节哀，伙计们也都劝她别伤心。
禾苗儿心道：什么节哀不节哀的，她一点也不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