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我也觉得你挑来的东西一定不差。”
说完,她自然而然地拉住他的手,沿着小街继续往前走。
她若无其事地拉了好一会儿,他发僵的手才慢慢放松下来。秦菀心觉好笑,感觉自己好像个女妖怪,在调戏一个单纯的书生。
可是,明明是他先招惹她的!
秦菀暗暗腹诽着,心里一点都不理亏。
而后,日子就这样一日日地过。平日只要得空,他总要在她眼前晃,但也只限于在她眼前“晃”。刚开始她还等着他戳破窗户纸,后来很快就发现,她恐怕是想多了。
她属实是没想到,男女之间的这点事儿,这个人能单纯拘谨到这个样子!
是以在年满十四岁的第二个月,秦菀趁唐榆带她去吃江南菜的时候,开诚布公地告诉他:“家里要开始给我说亲了。”
彼时,唐榆正为她夹一块做得酥脆的松鼠桂鱼。一块鱼肉刚撕下来就听到这句话,筷子一颤,鱼肉掉回盘子里。
秦菀淡看着那块鱼肉:“你这是什么反应?本朝女子十五岁便是嫁龄,我这样的家世,便是家里有意多留我几年,婚约也是要定下的。否则等我十八九岁的时候,京中年纪合适的好男儿都已有了着落,我就不好办了。”
“哦……”唐榆清楚听到自己的心跳愈发地乱,强扯起笑,“是,是该先定下来。人生大事,马虎不得。”
秦菀挑眉,一语不发地看着他。
最初他因为心里乱还没有察觉,胡乱往嘴里塞了口菜遮掩情绪。但不及这口菜吃完,他就觉出了不对——四下里安静得不对劲。
他茫然地抬眸看她,四目相对的瞬间,秦菀一掌狠狠拍在桌上。
“啪”地一声拍得桌上碟碗都一震,所幸二人是在雅间之中,不然只怕周遭的食客都要望过来。
唐榆滞住,秦菀银牙紧咬:“你是不是要急死我!若你没别的心思,就少日日献殷勤;若你有,就让你爹娘挑个吉日来我秦府提亲!如此一拖再拖,你在等什么?等我一个姑娘家主动去你唐家提亲吗?!”
这话一下子给唐榆镇住了,他半晌没回过神,秦菀见他不说话,气得不想再理他,起身就往外走。
“阿菀!”唐榆这回还魂了,嚯地起身,一把将她拉住,“阿菀,我……”
秦菀冷冷垂眸,衬得耳坠上那对成色上好的翡翠坠子都沁出寒气:“有话就说!”
唐榆屏息,凝视着她的不快,终于鼓起勇气:“我……我只想问问,你可愿意嫁给我?”
秦菀眉心一跳,蓦地抬眸瞪他。那一瞬里她只道他又在瞻前顾后地说废话,但触及他眼底的真诚和小心的时候,她却发现他是认真的。
他怕她介意他曾是个卑微的宦官,哪怕那是上辈子的事;他更怕她心里藏着更多别的心思。
“阿菀。”他目不转睛地望着她,一字一顿地道,“你不欠我的,上辈子为你顶罪是我心甘情愿。你想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再回答我……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秦菀深深地吸了口气,忽而发觉,原来他心底还存着这样一份误会。
或许,也不算误会,这些年她也的确都在回想那时的他。她着魔般地一再想过他那时满身血污、筋骨寸断的惨状,亦曾一遍遍地设想当时她会不会有机会保他周全。
她不得不承认,那件事的的确确是两个人之间很重要的一环,交织在他们的感情之中,不可或缺。
但她还是心平气和地道:“我的确觉得我欠你的。但在你离世很久之后,我慢慢发觉,我对你的情谊,可能比你我知道的都更早一些。”
“什么?”唐榆怔住,他惶惑地望着她,良久,那抹惶惑里慢慢绽出了些许惊喜。
秦菀低下眼帘:“所以,你若真的想娶我,就来提亲吧。我不是在还旧债,若是,也是情债。”
“好……”唐榆只应了一个字,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