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琰被小麦子这句话气的打嗝,但转而他又笑了。
这真是乔夕月才会说出来的话,明明听着糙,可又真正有趣呢。
阿琰示意小麦子可以走了。但又马上叫住她,说:“你告诉夕月,我不好,一点都不好。”
没有她的日子又怎么会好呢?日日夜夜都是思念。不只在梦里,就是醒着的时候都会幻出她的身影在眼前。
小麦子“嗯嗯”答应着,转身跑走了。
阿琰听见门扇“砰”一声关上,才长长的舒了口气。然后问大河:“我这上的是什么药,这么疼?”
“啊?”大河支支吾吾了半晌才说:“首领,您知道了?”
“我是昏迷了,但不是人事不知。”阿琰摇了摇头,说:“有几条伤口原本都发炎了,现在已经清理干净。只是没有包扎而已。”
一旁站着的巫医连忙上前,说:“首领的身子骨强健,不用敷药也好的快。现在天气还热,敷药再裹上兽皮,反而不容易好。”
“嗯,难怪。”阿琰笑了笑,心里是真的踏实了。
他就知道乔夕月不会不管自己的,原来这样对伤口更好。
乔夕月站在木屋窗前,把一个小陶罐放在月光下。再用骨刀把手指划
破,向罐子里滴了一滴血。
琳琳从外面推门进来,等乔夕月滴血之后拿药膏给她涂好伤口,又看了一眼罐子,说:“好像要孵化了呢。”
乔夕月的视线一直都在罐子里,看着那些晶莹剔透的卵慢慢吸收了血液变成淡红色,说:“估计也就是这几天了。但不知道是不是有效。”
琳琳连连点头:“已经是第三批卵了,应该差不多了。”
乔夕月勾了勾嘴角,可笑容依旧有点苦涩。因为她要做的事太渺茫,而且已经失败了好几次。
可她和阿琰分开的日子真的是万分难熬,如果这个方法也行不通的话,就不知道还能怎么办了。
琳琳抬头看看月亮,将罐子往前又推了推,让月光更完全的照进去。说:“大祭司如果还在就好了。青蚨其实并不是多么难养的蛊,只可惜我不精通这个。”
“已经很感谢你了。”乔夕月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世事无常。谁又知道过了这次之后,还有没有下一个坎儿?”
琳琳不说话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好。
两人相处这些日子已经成了不错的朋友。可越发了解,越是心疼。
乔夕月就像是包裹着一层透明的壳,
明明就在眼前却难以接近。
看见她的笑容,却仿佛又看见了笑容深处的一滴泪珠,让人忍不住想要心疼她。
“啊呀,别说谢不谢的。”琳琳换了个话题,说:“我今天发现少玉长了不少,牛角已经很大了。我还和小麦子打赌,我说少玉的牛角会很长很壮,而她偏说最多只有几寸长。你说我们俩谁能赢?”
乔夕月怔了怔,知道琳琳在逗自己开心。可这个傻丫头却忘了,小麦子被自己派去阿琰那边了。
现在提起小麦子,乔夕月又开始忧心阿琰的情况,真是爬不出这个坑了。
琳琳还没反应过来,拉了拉乔夕月的手,说:“你说啊,谁能赢?”
“你赢。”乔夕月尽量让自己高兴点。
毕竟琳琳又不欠她的,不能让人家看自己的脸色。就说:“而且你说的,也是我希望的。”
“对嘛。”琳琳说:“野牛的牛角都是又长又壮,弯起来很威武的。而且它们的头骨特别硬,撞一下即使不被牛角戳死,也要被顶断肋骨了。”
说到这里,琳琳突然不吭声了,眼神里有明显的悲伤。
乔夕月明白,琳琳想起大祭司她们了。
虽然冲毁巫族寨子的野牛不是少玉
那样少见的白牛,但铺天盖地的牛群奔袭而来,会成为很多人一辈子难以抹去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