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了,还分什么痛苦不痛苦?痛的是还活着的人。
乔夕月忽然发现自己有点难以面对死亡。
之前寨子遇袭,也死了人;后来许多老人天寿,寨子又少了近一半的人。
如今连诺娜都死去了,让乔夕月的心像是被划开一个口子,有种冰冷的风吹过伤口,麻木的痛。
可这就是远古啊!缺医少药,杀人是常态。
人命简直太脆弱,不光野兽会杀死人类,就连同类都在互相杀害。
“阿琰,到底是谁啊。”乔夕月说:“我们给诺娜报仇吧。”
“夕月。”阿琰重重的亲着乔夕月的发顶,说:“不要说出报仇的话,因为你是最干净、最纯粹的。所以我不让你看,不能让你沾染这些血腥污秽。”
在阿琰心里,乔夕月是带来天火的女神,是这世间最美好而干净的。也是他放在心尖上宠着的小女人。
所以她的心里不能埋下仇恨,那会把人变成野兽一样。
乔夕月把头埋在阿琰的胸膛里,“嘤嘤”的哭泣,她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办。
如果真的找到凶手,而且就站在自己面前,她能够拔出骨刀刺入对方的胸膛吗?
“夕月,你来接替诺娜吧。”阿
琰似乎从乔夕月的颤抖中理解了那份脆弱,拍着她的背说:“你的医术可以替诺娜把她没做完的事做好。”
“对,我不能杀人,但我可以救人。”乔夕月点点头,慢慢的安静下来。
回程的时候,阿琰始终抱着乔夕月走在前面。
而树根背着诺娜走在队伍最后面。
乔夕月只回头看了一眼,但什么也没看到。因为树根脱下自己的兽皮,把诺娜整个裹住了。
后来乔夕月才知道,心爱的女人死了,她的男人就用随身的兽皮将女人包裹起来,再下葬。
而诺娜下葬的时候,树根还用骨刀划开了手掌,像是当初阿琰对乔夕月做的那样,把掌心的心抹在诺娜苍白的脸上。
只可惜,这个仪式只能完成一半,诺娜再也无法回应树根了。
巫医死了,这对龙卡族来说是件大事。就连阿姆都赶了回来。
阿琰也下令追查一番。但没有什么破案手段,乔夕月也不是法医,根本就理不出头绪来。
虽然谁也不想让诺娜不明不白的死,可凶手又在哪里呢?
乔夕月把当天的情况回忆一遍,也找不到任何线索。
她甚至有种感觉,诺娜是替自己死的。如果那天
去采药的是乔夕月,会不会等到阿琰找到她的时候,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因为这个打击,乔夕月病了。连续发烧两天,迷迷糊糊的连眼睛都睁不开。
阿琰一直守着乔夕月,而且因为族里再没有巫医了,也没法给乔夕月吃药。就只能用笨办法,用水给她擦拭降温。
好在第三天乔夕月退烧了,被阿琰喂了些兽奶,也已经不想再睡了。
“我抱你出去透透气吧。”阿琰说:“天气挺好的,也不会冷。”
乔夕月没有回答,眼神空洞的像是个无知无觉的漂亮娃娃。
这种神情阿琰还是第一次从乔夕月的脸上看到。即使她刚刚被自己带回来,也是这样发着高烧的时候都没有如此虚弱萎靡的状态。
“夕月,要不我把你送回新寨子那边吧。”阿琰说:“阿姆明天也回去了。”
乔夕月遥遥头,总觉得自己是忽略了关键的问题,可是发烧烧的头昏脑胀的,又总是抓不住重点。
“阿琰,带我去诺娜的山洞再看看吧。”乔夕月说:“我觉得凶手就在我们中间。如果不找到这个人,我们都会有危险。”
阿琰本来不想带乔夕月去,她才刚刚好一点,万
一触景生情了怎么办。
可是看着乔夕月提起诺娜才有点亮光的眼睛,阿琰叹了口气将她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