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蓉嗤笑一声。
“说起这些纸,我倒是有个问题很想问问这位夫人,你是如何说服那些个小姐亲自把自己的丑闻写到纸上的?”
寒蝉脸色刷地白了。
这上面有些确实属实,但有那么一些也是她杜撰的,只是光从笔迹上看不出罢了。
没想到宴蓉直接把这个问题捅出来,倘若林祁揪着这点不放,怕是就不好告了。
不过她也不怕查,她找的这些贵女好几个都是多少有些喜欢段景蘅的,剩下的几个也是看不惯宴蓉的做派,不想让她好过,在被问话的时候自然都会挑着不利于她的去讲。
于是她绞尽脑汁开始想说辞:“这些小姐都是父母爹娘的掌上明珠,在发现自己误入歧途之后,决心痛改前非,自然是想把罪魁祸首好好惩戒一番,这才甘心写下全部实情。”
他说话的时候,语气暗暗加重了“实情”两个字。
宴蓉冷笑一声,没说话。
林祁看着二人你来我往,觉得没自己这个京兆尹什么事,但是多少也听出一些端倪来。
“既然原告与被告各执一词,那今天就先行退堂,待本官命人核实了这纸上上所写内容是否属实之后,再行开堂审理此案。”
寒蝉冷哼,似乎是对今日结果颇为不满,她倒是小瞧了宴蓉这个小妮子,无妨,就先让她再蹦跶两日。
比起她的急躁模样和那浑身散发出来的戾气,宴蓉倒是表现得不急不躁,重新整了整自己的衣裳下摆,朝林祁拱了拱手:“有劳林大人了,那些个证据,还请林大人妥善保管,日后务必秉公处理此案。”
林祁起身也恭敬道:“世子妃言重了,这是下官分内之事,一定慎重。”
宴蓉朝他点了点头,给寒蝉递过去一个七分示威三分挑衅的眼神,把她气得够呛。
宴蓉也不再看她,一面往外走一面心想道,气吧,再气点,多急点,等到狗急了跳墙,就会露出马脚来了。
到那时,看她怎么反击回去。
最近这是一个两个的都来给她找不痛快,还不消停了是吧?
“世子妃。”丹琴一直在门外侯着,一见宴蓉出来,赶紧迎了上去。
宴蓉朝她点了点头,两人就要往外走,林祁暗中派了个衙役追出来,问她要不要派人送,宴蓉微笑着拒绝了。
“那我去给您准备辆马车……”丹琴说着就要转身,宴蓉及时将她拉住,“你不是骑马来了吗,我与你同乘就行了。”
还没等丹琴说话,宴蓉便大踏步走出了京兆尹府,来到大门口侧方停着的那马匹前,拽着马鞍就要上去。
丹琴忙追了上去,见此情景,上前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生怕一个不慎就给人摔了。
宴蓉回头,朝她粲然一笑:“没事,我自己来。”
“世子妃小……”丹琴出声提醒,只是“心”字还没说出口,便见宴蓉一个翻身上马,动作干净利落,甚至比起她们这些习武之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丹琴愣了那么一瞬,原来世子妃竟是精通骑术的。之前看她那般恐高,还以为是个娇滴滴的闺阁小姐,没想到骑射功夫如此厉害。对于之前他们世子妃在宫中秋月祭上射下宫灯而大出风头的事,她可是早有耳闻的。
见宴蓉已经上马,丹琴也赶紧坐了上去,双手绕过宴蓉的腰身,将她圈在怀里,握着前方的缰绳。
丹琴道:“得罪了,世子妃。”
宴蓉却不在意这些,只是一味催促:“快走吧,不然把我冻死了你负责。”
丹琴知晓这是主子特地给她缓解尴尬呢,当下心里一暖,拉紧了缰绳,策马向前。
“架!”
感受着耳畔吹来的阵阵寒风,宴蓉裹紧了身上的狐裘,心中盘算着寒蝉接下来可能会支的招儿。
这个老女人,虽然算不上太聪明,但是心狠手辣,也有一些手段,还是要防一防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