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笙在崖底待了好些日子,直至伤都好的差不多了,才开始想着怎么从这个地方出去。
他不会武功,要出去只有两个方法,要么是杨山带人找到他,把他带走,要么......就只有拜托山洞里的这只狐狸了。
如今虽然有很多妖怪为祸人间,导致普通百姓只要提起妖怪就退避三舍,但宴笙不是那种人,他觉得就算是妖怪应该还是有好的,就比如他认识的这只。
虽然它平时不是呼呼大睡,就是趴在他的食物堆里吃的肚子滚圆,看上去很蠢的样子,但它至少是这片山头的主人,就算妖力低微不能把他送出去,但好歹也能告诉他哪里有出路吧。
想到这儿,宴笙有些纳闷儿,按理来说过了这么多天,杨山他们不可能不来找他。
可这几日他有事无事都会在外头逛两圈,硬是没看到半点除了他以外的人影。
宴笙有些丧气地坐在草垛上,顺手挑了一根干草捏在手里端详。
平日里,他非云锦楼的被褥不用,花尧阁的床垫不躺,要多娇贵有多娇贵,如今,他竟然能在这干硬的草垛上睡着,着实稀罕。
“唉,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啊。”宴笙把他手里的干草朝地上一扔,顺带还用靴子踩了两脚。
而就在此时,山里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轰响,声音大到整座山似乎都跟着摇晃了两下,有受了惊的鸟雀如离弦之箭一样飞快地逃离枝头,数量之多,以至于天幕都出现一片黑色的鸟群。
宴笙偏头险险躲过一颗从洞顶落下来的石块,心有余悸地站起身,朝洞外逃。
万一这山洞经不住摇,塌了,就算是大罗金仙来了,估计都救不了他。
说来也是奇怪,那只胖狐狸平日里除了睡就是吃,怎么今日一大早就出去,到这会儿都不曾回来。
宴笙抬头望着幽深茂密的高树深丛,犹豫了两下,还是选择在原地坐下。深山野岭的,要是草里有毒蛇怎么办,要是有猛兽出来猎食怎么办。
他一只手放在膝盖上,下巴搭在手上,静若明玉的眸子,就那么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深绿色的草丛,希望某个时候能出来个他想见的白色小毛团。
这一等,也不知道等了多久,他慢慢的就有些打瞌睡,眼睛要睁不睁,头也跟求雨一样一点一点的。
‘咔嚓’的声音,是枯枝被踩后所独有的。
宴笙被这轻微的一声猛的一惊醒,他警觉地朝声源看去,这一看,他就瞪大了眼睛,久久不能回神。
一名身着白衣的姑娘,正扶着手边的树,一摇一晃地朝着他这边走。
她一头如墨秀发随意地披在身后,微风轻拂而过,吹起颊边几缕发丝,更衬得肤色洁白似雪。
金色浅阳自林间树叶遮盖不及处,投射斑驳光点于她眼底,一双翦水秋瞳似乎凝聚了满天繁星,水色氤氲,再加上她眼尾微微下垂,又平添几分楚楚可怜之感。
她细弱的脖颈处戴着一条深红水滴形项链,衣领处则是围了一圈白净的软毛,这毛看上去干净清爽,而且在阳光下还泛着一股油润的光芒,一看就知道是上等皮毛。
宴笙发誓,他这辈子,上辈子,下辈子,可能生生世世都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了,京城那些大家闺秀、青楼头牌,只要出现在她面前,估计都要自惭形秽。
等好不容易从她的美貌里回过神来,他干的第一件事儿,竟然是咽口水......
“姑......姑娘。”宴笙偷偷地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打算让自己的形象再好看点。
但是他才刚叫了一声,眼前的姑娘就眼睛一闭,朝后一躺,‘啪嗒’一声,倒在了草地上。
??刚见面,就永别了??
宴笙去探了探她的鼻息,发现她还有气儿后,松了一口气,然后又看着她躺着的模样,仰头闭眼念了一声:“情况特殊,得罪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