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道:“龙潭?传闻中的龙潭?”
龙潭虎穴,世间自来便是有这话的,但实际上龙潭乃妖鬼横行的境地,扶苏为何要入这死穴?
一侧的扶苏,悠悠然笑道:“此龙潭非彼龙潭,公主别听他胡说。”
“是呀是呀,我只是比喻罢了。”牧清说了那么一句,便又转了话锋回来,道:“不过,公主不知道的是,师父为何受伤。”
“为何?”燕蒹葭道。
“师父寻到那妖僧舍然,让他交出恶幻本体。”牧清继续道:“但那舍然不肯,扬言师父若是愿意自伤,方可考虑。”
“师父被他所逼,又心系公主,便照着他所说的,执匕自伤,而后与之周旋了许久,才得以夺过恶幻本体,将其毁之。”
“师父受了伤,并没有急于医治包扎,反而急急回城中,寻着公主而来。”
“牧清极少见着师父这样在意一个人,师父他……”
扶苏打断他的话,笑着说道:“牧清,来龙去脉你也说完了,先去守着舍然,不要让他逃了。”
“是,师父。”牧清不情不愿的应了一声,正要转身出去,便见一侧西遇还杵在一旁。
“西遇将军何不同我一起?那舍然诡计多端,若是不好生看管,怕是后患无穷。左右公主这里有我师父守着,不会有事。”少年为自家师父操碎了心,也不在乎多操心一些了。
西遇闻言,朝着燕蒹葭看去。直到燕蒹葭冲着他点了点头,他才拱手。
“今日多谢国师。”临离开之前,他真挚的看向扶苏。
若非扶苏,他家公主……委实生死堪忧。
今后,他会支持扶苏做这公主府的驸马爷的。至于楚将军……似乎并不像国师这样可靠啊!
心中如此想着,西遇脸上便愈发透露了出来,俨然就是将心事放在面上,让人看透。
“快去吧!”燕蒹葭看不下去,扶额:“本公主好着呢!”
“是,公主。”西遇颔首,很快便随着牧清离开。
这回,西遇不仅乖乖离去,连带着还自觉的给他们掩上门,生怕有人打搅。
看得燕蒹葭嘴角抽搐,深觉丢人。
回过头,她心中的情绪早已消散,只看向扶苏,道:“你不必见怪,西遇这厮……素来是这般婆婆妈妈的性子。”
“没有见怪。”扶苏笑着摇头:“他这样……很好。”
很好二字,他尾音拉得很长,暧昧却又温柔,听得燕蒹葭愈发觉得尴尬不已。
正晃神,便又听扶苏道:“公主可还气恼?”
“气恼?”燕蒹葭一愣,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转瞬她便又想起,扶苏问她气恼的原因。
他擅自买通太医,诓骗楚青临她身怀六甲……委实是让人气恼。
扶苏见她神色一顿,一时间竟是揣测不住她的心思。
他迅速从怀中拿出一把匕首,递到燕蒹葭面前。
燕蒹葭抬眼看他,便听他轻声说道:“公主若是气恼,可拿了匕首刺我。”
如玉公子,唇色如春,他素来清雅高洁的容色,此时染上了两分烟尘气息。
似乎是生怕她恼怒,至此不理会他一样。
燕蒹葭夺过他手中的匕首,缓缓将匕首从鞘中拉出。
匕首尖锐处,鲜血染红,显然是今日未来得及擦拭干净所致。
她知道,扶苏喜洁,倘若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也会从容不迫的将这些血污清理干净。
可今日,他的确极为慌乱,连擦拭干净匕首也来不及,便匆忙而来。
不知何时,燕蒹葭已然下意识的蹙起眉梢,看向他:“谁让你这般做的?”
这话问的,扶苏有一瞬间不知如何回答。
燕蒹葭却继续道:“谁让你这般不爱惜自己?就算本公主是恼怒,但也没有说要拿刀砍人的道理。本公主难道是疯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