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中断过邦交斡旋,更没有一味地强兵直进。对赵国燕国,更是如此。从根本上说,燕国若真正臣服,并献出腹心根基之地,秦国也不是不能接受的。
可现实是:太子丹不可能向秦国投降,只想来一场刺秦大计,好让燕国得到喘息的机会。
“东出以来,王上首次面见特使,当行大朝礼仪。”李斯郑重建言:“彰显威仪,布秦大道,以燕国为山东楷模!”
“可惜,开模就是个刺秦的计划。”刘伯温暗暗道。
“嗯,此事就交给你去办理。”嬴政点点头。
从御书房出来,嬴政又召见了盖聂。
“拜见王上。”盖聂躬身行礼。
“盖聂,你可曾知道荆轲?”
“微臣在少年时在鬼谷派修行,外出游历之时碰到过此人;此人也是一名剑客,剑术稍逊微臣一筹。”盖聂如实回答。
百步飞剑、五步绝杀,单从名字上就可以猜出,两人的剑术谁高谁低。
“如此说来,他是你的朋友?”
“算是吧,我二人属于剑术上的知己。”这是鬼谷派的习惯,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外面游历,广交天下朋友。
在盖聂投靠秦国的这些年,大部分的时间还是在外游历。做的最多的两件事:
第一:向当世各路知名剑客比剑,磨炼自己的剑术
第二:交朋友,找到找到志同道合的人,谈古论今
荆轲就是他为数不多的知心朋友之一;如同韩非和嬴政,是对手,也是朋友。
“这次,他以使臣的身份来进献燕国地图,你二人可以好好聚聚。”
“这......”盖聂欲言又止。因为他也听说,嬴政扬言要把丽姬纳入后宫,丽姬是什么人——那是荆轲的青梅竹马。
可据他对秦王的了解,他根本就不是一个喜好女色的帝王。此事必然是有人在暗箱操作,散布谣言。联想到荆轲的剑客身份,盖聂当即升起些许不好的预感。
“王上,微臣觉得此事有蹊跷。”
“不管怎样,寡人都要亲自召见荆轲,一统天下而不欺臣服之邦,正理也!至于结果如何,还是未知数。”嬴政轻描淡写的说道。
三月下旬,燕国特使荆轲的车马终于进了函谷关。
一路行来,荆轲万般感慨。整肃的关中地区,民众忙于春耕的勃勃蒸腾之气,大陆两旁有序迎送特使的妇幼老孺,整洁宽阔的官道,被密如蛛网的郑国渠的支渠毛渠分隔成无数绿色方格的田畴,都使荆轲对“诛秦暴政”四个字生出了些许尴尬。
荆轲不断安慰自己:一个以侵略、杀戮为根基的国家,纵然强大如猛虎,荆轲都是蔑视的,都是注定要奋不顾身地投入连天碧浪去搏杀的。进入咸阳后,荆轲索性闭上了眼睛、塞上了耳朵,不再看那些令他生出尴尬的盛景,不再听那些热烈木讷而又倍显真诚的喧嚣呼喊。
一直到轺车驶进幽静开阔的驿馆。
当晚,廷尉李斯要为燕国特使举行洗尘大宴,荆轲委婉辞谢了。
秦舞阳却高声嚷嚷着,显然不高兴荆轲拒绝如此盛大的一场夜宴。可荆轲连认真搭理秦舞阳的心情都没有,只望着火红的落日,在柳林一直伫立到幽暗的暮色降临。
他现在的心情相当复杂。
一方是对他有大恩的太子丹;一方是一个贤明的君王。
不久,李斯来到驿馆。
也只说了一件事:燕国要割地、献人、请和,是否有已经拟定的和约底本?或者,要不要在觐见秦王之后在拟定?
荆轲这才心头蓦然一惊:百密一疏,他完全疏忽了邦交礼仪中最为要紧的盟约底本!
毕竟,他的公然使命是为“献地立约”而来的。虽然如此,荆轲毕竟机警过人,瞬息之间,做出一副沉重神色说道:“燕为弱邦,只要得秦王一诺;燕为秦臣,余地等同秦国郡县,万事安矣!若燕国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