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衡宴丢下水桶往书房方向去,任由身上的水哗啦啦往下淌。
他不是在自虐。
他只是想冷静冷静。
这些时日他不是没有察觉自己的不对。
自欺欺人罢了。
或许是他认为自己能够掌控。
自己的情绪自己的情感他为什么不能掌控?
他们为什么不可以一直这样?
她愿意跟他待在一起。
他也习惯了她随时随地出现在他面前,带给他各种惊喜和前所未有的体验。
他们可以做一辈子的至交好友,他们可以把背后交托彼此,他们可以……
他们可以不伤害任何人!
徐衡宴突然自嘲自弃地笑了,眼里的红血丝殷红如浸了血。
他怎么能觉得他们这样没有伤害任何人呢?
明明第一个伤害的就是她。
他还千叮咛万嘱咐,叫她远离阮子集那些人,其实最可怕的是他,她最应该远离的人是他。
她年少无知,行事又向来随心所欲,肆无忌惮。
她只是觉得自己交到了一个比较投缘的朋友罢了!
她就是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
她能知道什么!
而他竟然试图将她禁锢在身边满足自己的一己私欲。
徐衡宴对自己失望透顶。
广白遣退了所有下人,不许任何人靠近。
然后大气也
不敢喘的跟着世子进了书房。
世子平时没少在书房歇息,书房里备有世子的衣物。
广白找出来给世子换上,刚给世子擦了两把头发,世子就抬手让他出去。
广白看了看世子还在滴水的头发,心中迟疑着,但是腿上动作半分也不敢磨蹭,马上就出去了。
世子此时情绪非常不好,他怎么敢触霉头惹世子厌烦。
广白忧心忡忡侯在书房门外,搞不清楚也猜不透世子这是怎么了?就算是谢公子把世子踹下床,世子也不至于连这点肚量都没有啊。
那是怎么了呢?
基于世子刚才的反应,能肯定与谢公子有关。
但感情那么好的两个人,为了对方连自己安危都能豁出去,能为了什么事情闹翻呢?
可是大清早的屋子里一直静悄悄,明明什么动静都没有,也不可能是谢公子和世子吵架了。
世子那样子并不像是吵了一架生闷气。
广白想起刚才看到的世子的眼神,仿佛是陷进了什么痛苦旋涡里。
广白越想就越是焦虑不已。
世子向来内敛有度,从未这样情绪外露。
这在广白看来着实有点可怕了。
唯一想到的能够求助的人,还有可能是罪魁祸首,广白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
想了
想叫来了一个小厮,吩咐去卧房外面盯着点,谢公子那边有什么动静,不管什么动静马上来报。
约摸两刻钟,书房的门打开了,徐衡宴走了出来。
广白立正,“世子。”
广白悄悄打量一眼,世子的发髻是整理好了,但是头发还是湿的呀,肩膀后背都湿透了。
好在世子看起来已经恢复如常,这倒让广白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
徐衡宴声音沙哑,“谢公子、走了吗?”
广白道:“还睡着呢。”
徐衡宴没什么情绪的点点头,“备马。”
说完就往外走。
她还睡得着。
没心没肺的跟个孩子一样。
先前每回也都是如此,撩拨得他心里疯狂长草一般,自己却倒头就睡过去。
她大概还不知道她方才做了什么。
不知道也好。
最好一觉醒来之后什么也不记得。
~
谢姜记得。
拥着薄被坐起来的时候,还回味了一下,可惜短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