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慕容玦的信终于没有任何阻碍的送到了席宁手上。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席宁拆开手中的信封,看清楚内容后,一时间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慕容玦装得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依旧用那副温柔善解人意的口吻给她写了一封聊表思念的信。
这看得她很虚啊!
虽然她不知道上辈子她走以后发生了什么,但用屁股想都能想清楚摄政王那个心理变态会怎么折磨他啊!
她很担心小皇帝全部报复在她身上啊。
但看到了信,什么都不回,又显得她移情别恋了一样……
该怎么回呢?
三个时辰敲定好与蛮族作战细节的席将军咬着笔杆子在书房里做了一天一夜,都没有想好要怎么给慕容玦回信。
最终,席将军在出兵前,认认真真的写下了一行字。
「臣已做好万全之策,陛下静候凯旋佳音。」
席宁把信封好,递给韩彰,严肃的嘱咐他:“一定要把信送到陛下手里。”
“少将军放心,末将定不辱使命。”
看出席宁对这封信的重视,韩彰也拿出了对待军机要事的郑重,挺直腰杆,严肃认真的承诺。
席宁挥挥手,不置一词,只眷恋的看了一眼信封。
*
上辈子延后许久的矛盾和硝烟被两位手拿剧本的帝王将军提前数年摆在了台面上。
短短数月,摄政王在朝堂上的门生客卿近半数被革职查办,还有他私下养的府兵和死士也悄无声息被人盯上,折损大半。
西北边境更是硝烟弥漫,战火不休,素以骁勇善战声名远扬的蛮族大军被打得节节败退,毫无还手之力。
帝王与摄政王的博弈斗争中,摄政王如同被下了降头一般,被年轻的帝王削弱得只剩下个头衔。
双王对弈,辅政大臣崔文臻不可避免的被牵连其中,崔家府邸数次走水,崔家家眷被崔文臻送离京都,却也难逃厄运,路途中遇到山匪,一行人无一生还。
崔文臻气急攻心,一病不起。百年世家大族崔家在这场博弈中损失惨重,人丁兴旺至人丁飘零。
所幸崔家一力辅佐的君王并没有让他们失望,牢牢压制着摄政王,让其无法抽身,不能再明目张胆的任意妄为。
两年后的元宵佳节,摄政王于府中暴毙身亡,死因不明。
这一场幼帝和摄政王的夺权之争,总算落下帷幕。
慕容玦次年主持科举,大力提拔寒门仕子,雷厉风行推行新政,成效颇具。
唯有一事,慕容玦处事令群臣颇有微词。
夺权之争中,崔首辅出力良多,崔家满门因此事百废待兴,按理而言,崔氏子女应受重用,但帝王却没有一点行动。
崔首辅缠绵病榻,慕容玦一次都没有踏足过崔府,实在过于冷血薄情。
御书房内,内阁大学士曹元廷和心思难以捉摸的帝王面对面弈棋。
“老师也觉得朕对崔家过于薄待吗?”年轻俊美的君王眼皮微掀,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
曹元廷不是喜欢猜测君王心思的崔文臻,面对慕容玦明里暗里的试探,慢吞吞的捋了捋他这些年养长的胡须,眯了眯有些浮肿的眼睛,食指点了点用料考究的棋盘。
“陛下这棋盘甚好。”曹元廷顾左右而言他。
“老师想要?”慕容玦意味不明的挑了挑眉,嗓音压低,带了几份蛊惑。
曹元廷一张老学究的脸难得的露出几分笑容,“陛下愿意割爱?”
“倒也不是不行,但老师得替朕办件小事。”年轻俊美的君王不紧不慢的抿了口茶,平静淡然的道出今日让他进宫的目的。
曹元廷早就料到了这一点,也不忸怩,开门见山的问:“陛下想让臣做何事?”
“当年老师奉父皇旨意入宫教导,朕顽劣任性,给老师添了不少麻烦